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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局長接著強隊的話說，他們已查明撞上江波他們的保時捷跑車是中東某國駐華武官的車輛，該名武官剛到任不到三個月，現在行動隊的人員已控制了該名武官位於光華路的官邸附近區域，據信此人就在官邸內。由於對方有外交身份保護，我方還不能任意採取行動。按外交慣例，應將他驅逐出境，並督促對方國家予以嚴懲。但這次事件事關重大，對方人員又嚴重違反了外交人員行為準則，而且該名人員曾經是該國負責與其他國家情報機構聯絡的官員，尤其與a國情報機構有密切聯絡，種種跡象表明他是這次事件中負責各國情報機構協調的核心。安全域性總部的意見是絕不能輕易放走，至少應爭取進行審訊後再行驅逐。如何行動各部門之間還在緊張的協商。

這時，蘇局長桌面上的對講機響了：&ldo;蘇局，我是光華路行動現場指揮，官邸內有人出來了，請示下一步行動。&rdo;

&ldo;原地待命。&rdo;蘇局長下達完命令後，馬上讓工作人員將大螢幕切到光華路的現場。

畫面中是一棟三層白色的地中海式小樓，樓下的院子中停著的正是那輛保時捷跑車，車頭已嚴重變形。建築物外圍已被封鎖，遠處的高層建築物上有很多國外的媒體記者正在拍攝。小樓的大門開啟了，長鏡頭拉近後，看見出來的一個圍著頭巾的年輕婦女，還帶著一個七八歲的男童和一個五六歲女童，都長著一頭黑色的捲髮，長長的睫毛和大大的眼睛。三人不緊不慢地穿過警戒線。另一組畫面的鏡頭正對著三樓的一扇玻璃窗，畫面的解析度很高，能清楚地看到窗戶前站著一個中年男人，他就是殺害蓉蓉的兇手，看得我雙眼直冒火，這傢伙還面帶微笑地向遠處回過頭的母子三人招手示意。夕陽的餘暉把母子三人的影子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拖得老長，她們走到街道拐角處消失的時候，我突然有了不詳的感覺，低聲叫了聲&ldo;不好&rdo;，話音還未落，一道火光騰空而起，劇烈的爆炸衝擊波讓我們鏡頭前的人都為之一震，四散的瓦礫飛濺開來，蘇局的對講機裡傳出一陣吱吱啦啦的雜音，現場陷入了一片慌亂之中。

我突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悲傷，這個永遠定格在微笑狀態的中年人，與曾經的我有同樣的身份，無條件服從命令，視死如歸是我們的天職。我知道江波的發明對他們國家耐以生存的石油命脈意味著什麼。換我在他今天上午的位置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無法回答。他最後一瞬間的心境是一種什麼樣的無奈和悲涼，我無法體會。這是一個讓人尊敬的對手，指揮中心內的人都沉默了。一天之內我目睹了兩起至親骨肉生離死別的慘劇，卻無法痛恨任何人，這真是人類可悲命運的弔詭。

第二十七章 韓陵片石

我不知道是以什麼樣的心情來到古司令的家。是蘇倫帶著貝貝給我開的門，我一進到院子裡，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淚如雨下。現在還不是痛哭的時候，我勸住了蘇倫，問了問裡面的情況。蘇倫告訴我說師母悲痛過度，用了鎮靜劑後，在醫護人員的看護下在樓上休息。古司令一個人坐在客廳裡。我快步走到門口時，跟隨古司令多年的李秘書看到我象見到救星一樣。

他告訴我說：&ldo;國家安全域性的領導，還有古司令的戰友同事們打電話要過來都被古司令謝絕了，古司令現在一言不發，大家也不知道怎麼勸慰才好，江波受了重傷，蓉蓉的後事也需要有人拿主意啊。&rdo;

我知道他們把我看著古家長子的角色，我立即跟李秘書他們商量安排好了各種急需處理的事務。商量完畢後，我邁步進了客廳，古司令枯坐在沙發上，看起來一下蒼老了十歲，客廳裡古司令平常練書法的大書桌上散亂地堆放著寫滿大字的宣紙，地上也散落了一堆。我撿起來一看，是古司令一遍遍臨寫的王羲之的《喪亂貼》和顏真卿的《祭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