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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車隊前邊的姜獻豐在風中揮了馬鞭,指著遠處頭頂上方的東臺鴻門巖巨大的石碑沖範忠庭道:&ldo;少東家,我們且要加快了步,這五臺山的雨說來便來,此地恰是半途,若一場雨來,不消半個時辰,便進退無路。山上鴻門巖倒是處寬闊空地,停百八十兩車不礙事,須快些趕路要緊。&rdo;範忠庭抬頭看看黑沉沉的烏雲,又望了望仿若近在咫尺又宛如天邊遙不可及的鴻門巖,心下自是暗暗焦急,下馬牽了,大聲道:&ldo;兄弟們,加把勁,上鴻門巖歇腳。&rdo;
賀雲鵬圈了嘴,大聲問姜獻豐:&ldo;姜大哥,現下車隊離鴻門巖還有多遠,看似倒不太遠。&rdo;姜獻豐皺了眉頭,道:&ldo;至少還有十五里左右。&rdo;賀雲鵬倒吸了一口涼氣,瞅瞅上方鴻門巖巍然聳立的石碑影子,騰地跳下馬來,拴了轅上,前頭拉了架轅走騾用力抽打道:&ldo;力爭半個時辰上去。&rdo;
那天卻奇,黑雲壓頂將天空早遮得無一點縫隙,卻竟沒降下半絲雨點來。一剎兒工夫,風倒停了,四圍空曠的山野此時死一般靜寂,無半點聲響,往日鳥鳴空谷的跡象竟也消失得乾淨。山下臺懷鎮已是暗黑得絲毫不顯,十步開外,方得喊一嗓子。起先,眾人尚自呼喊應答,滿山遍野的迴音振得耳內發抖,後來便再無聲響。
待車隊上得鴻門巖,將車隊依次排好,車把式早用棉絮兒將騾馬的耳朵塞了。眾人站定,剛喘得口氣,人人突覺一陣莫名的恐怖。東臺是五臺山之首,站得此處,倒比半途亮堂一些,四野盡收眼底,卻是半絲風也沒有。整個世界倒象沉寂了樣,沒一點活氣。
姜獻豐吩附車把式將車隊用繩子拴了一處,望望天色道:&ldo;少東家,總是一場透雨要來。此時已不可下山,困了半道,倒危險。&rdo;範忠庭點點頭,道:&ldo;留幾個車把式,我們騎馬下臺懷鎮取些遮雨器具來。&rdo;姜獻豐道:&ldo;少東家,你們下山吧。這條道我們幾個兄弟跑得熟,將如此大的車隊留了此地,若雷雨交加,車把式們哪裡招呼得了,萬一車馬失了驚,稍一亂陣便有墜入山下之險。&rdo;範忠庭四圍望了一眼,竟見無一遮風避雨之地,搖搖頭道:&ldo;將車馬卸了,都下山!&rdo;姜獻豐笑道:&ldo;少東家,這且不須。都卸了,上上下下倒得耽誤一天工夫。便是下雨,我等經此陣仗還少了麼?車上原帶得數件雨披兒,夠我們兄弟使了,放心,少東家,趁著這雨還沒下,快快率人下山,都聚了此遭雨打麼!&rdo;賀雲鵬道:&ldo;少東家,你率人下山吧。我和姜大哥在此看車馬。&rdo;劉越昊接了話笑道:&ldo;用不著這麼多人,有我等幾個與姜大哥便行了,人多自是受罪。&rdo;姜獻豐望望天色,道:&ldo;再莫耽誤,快快下山為是。&rdo;範忠庭沉吟著點了點頭,沖姜獻豐一拱手道:&ldo;好,煩勞姜大哥及眾位兄弟了,等我們下得山去,儘快派人送上些衣物來,都穿戴得薄了!&rdo;姜獻豐笑道:&ldo;這他孃的不過六月天氣,誰料得如此突變。&rdo;
範忠庭大聲道:&ldo;將車馬卸了,拴了一處,快快率我下山!&rdo;不消半頓飯工夫,車馬盡卸。範忠庭與賀雲鵬一上馬,沖姜獻豐、劉越昊等人一拱手,道:&ldo;兄弟們,受罪了!&rdo;
姜獻豐笑道:&ldo;不礙事,範東家放心!&rdo;
一干人群便打馬望那臺懷鎮而來。方至茅蓬一帶,雨絲便悄無聲息地下來了,整個山澗內起了霧,濃重不堪。那雨卻是越下越大,剛進了楊林街面,滿世界的雨竟如往下傾倒,平地立時起了水。
那雨竟是沒個要停歇的意思,從午時一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