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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藺北不動聲色地想著, 說是六百丈,其實也不一定非要那麼高,按照正常的高度來說肯定得需要這個距離才能有灌叢和高地植被,但林中複雜多變,妙就妙在此處。
她在山中這麼久,對於這山中妙處可是知道得不少。
於是在藺北「迂迴中前進」的上山方式中,她們兩人的行走方向逐漸靠近北側。北側夏季迎風向風多,植被分佈也密集些,容易找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植物。
只是沒想到會在路途中見到柳三叔。
藺北著實沒想到,愣了一下,看著他手裡的東西才問道:「柳三叔,您來採料的啊?」
柳葉的主要工作是進行陶器彩繪,而染色燃料一般來說往往使用植物質顏料來進行的,這種顏料相對來說是比較安全,它主要是從植物的根、莖、葉等部位提取汁液,再加上水調和而成,因此它還被稱為「水色」。
畫師可以用其進行層層渲染,再配合著其他的礦物質顏料一起使用,達到更好地效果,顯得不那麼單調。槐花、藤黃、梔子都很常用。
其中,青色,主要是用從藍草中提取靛藍染成的;黑色,則是從五倍子、冬青葉、烏柏葉等浸染來的,柳三叔跟前的籃子就裝的這個。
柳三叔點點頭,正準備說些什麼時候,落在藺北身後一截的王小姐終於有些艱難地爬了上來。藺北聽她氣喘吁吁地說道:「藺北,要不我們休息一下吧,我實在是……咦柳三叔?你也在這裡?」
這一聲十分驚喜,王小姐打了招呼,將整個身子掛在旁邊的樹上,似乎要吐盡心中最後一口氣般:「咱們休息一下,好不好?」
見兩個女孩接連到山上來,柳叔問道:「你們兩個怎麼會一起來山上?」
藺北還未開口,活潑善言的王小姐便在喝了一口水之後款款而道,這是倒是也不見她剛才的氣喘吁吁了。
柳三叔低著頭,細細聽完之後露出了一絲笑,這笑在他那似乎是天生沉默的臉上掛出了一點笑:「你有這份心,甚好。」
王小姐聽完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笑道:「當然。我有這份心,是因為我相公他啊,也對我很好。雖然他不言不語,但是我知道他一直很愛我的。」
女子嬌俏的聲音就像是百靈鳥一般,在山谷裡盪開。
「其實最開始我也不理解的。」她吐吐舌頭,嬌笑道:「我就覺得他是悶葫蘆一個,什麼話都不說,我也不知道啊。可是有一次我生病了,想吃薏米粥,可是家裡沒有,得去鎮上買。當時天已經很晚了,娘親和爹爹都讓我別鬧脾氣,可只有他跑了一兩個時辰來回。我當時還在想這個大傻子怎麼跑了,沒想到他一點都不傻,反而還滿聰明的嘛?」
悶葫蘆,大傻子?
藺北細細咀嚼著這幾個字,這種寵溺著的甘願縱容似乎……也挺美好的。光想想這幾個字,就彷彿能夠想到一個嬌俏的姑娘和憨厚的小子。
明明完全和那個人不沾邊的,可是她卻莫名地想到他。
也許……是因為這種美好卻是相通的?
六月的天氣,山林中的樹木已經長的很高了,不再是從遠處所看到的山水畫一般,濃淡不均,抑揚頓挫。面前一切皆是鮮活,山花灼灼綻放,經過清晨薄霧的滋潤,愈發姿態嬌人,麗色瑩潤;山林綠影,花香飄浮,如詩如畫。
「藺北藺北?」袖子間的拉扯以及來自王小姐的小聲耳語將藺北拉回了現實,就見她左瞧瞧又看看,小聲地說道:「我是不是話太多了?」
藺北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還有人在陷入沉思之中。藺北垂眸沉吟了一下,狀似無意地問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