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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因心熱而煩躁、夜啼,可用燈心一紮,水煎服,其中用硃砂拌制過的朱燈心效果更好。
待給他這麼一解釋後,劉偶書點點頭,末了不由嘆道:「沒想到此物還有這種功效?」
「自然饋贈比我們的,遠遠比我們想想的要多啊。」
藺北理所應當地說。
在她看來,確實,畢竟從小就接觸各種草藥,再加上常年流浪,可以說是深刻感受自然的呼吸和脈律,一切風吹雨打和陰晴變化都有可能影響一天的生活。
但相應的,這麼貼切自然,自然也能最深刻感受它的神奇。
只不過有些滑稽的是,和她一起說這話的,是一個樵夫。
不過……看著劉偶書若有所思的神情,藺北微微勾了嘴角,倒也不是說完全不能交流。
「我從未想過,就在我身邊,原來有這麼多寶貝!」劉偶書不由得感慨道,看向藺北的眼神也帶上了幾分欽佩和尊敬。
藺北被他看得有幾分不好意思,臉有點微紅,客氣道:「其實,其實這也沒什麼。只小時候天天看到這些草藥,便知曉了。」
劉偶書只當藺北是在謙虛,客氣道:「你太客氣了。這麼多經驗,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知道的。」
說句公正的話,劉偶書長得也算是儀表堂堂,雖不知他為何從縣尉的位置上退下來,但是這麼多年讀書沉澱下來的氣質還是有的。
藺北對這種讀書人抱有莫名地好感,似乎世界上真的有「腹有詩書氣自華」這件事情,文人在執書談論時的神情是相似的。
她有點微微不好意思:「偶書你才是啊。學識淵博,平常人聽到我這麼說,大多是嗤之以鼻,畢竟周圍遍地都是花草。」他們不會像你這般,保持著如此崇高的敬意。
劉偶書卻自嘲笑道:「若是之前,我便厚顏擔下你的讚賞,可現在,我是樵夫,這也算是尊敬嗎?只不過是口頭上的。」
藺北卻微微搖頭:「不是的。若說你是樵夫,那我為採藥人,我們都要去採摘和破壞一些花木藥草。可正是因為我們對它賴以生存,所以我們知曉如何保護它。山上花木藥草自有一套章法,有些雜質和劣質,是很正常的。也許你發現一些樹木,一些花草被我們採走而留下了一些痕跡,不用擔心,那只是陣痛,只是他們在自我……排毒。」藺北想了下想到了這個詞:「對,就是排毒。那些陣痛,都是為了排毒呢!」
劉偶書哭笑不得地看著她:「藺北姑娘,沒想到你有這般巧思。只不過這話難免有自我洗脫的嫌疑吧?」
藺北有點不好意思,實際上她說道最後,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只好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也許,也許有一些吧……」
劉偶書卻很真誠地看著她:「可我還是要謝謝你。」
藺北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我說啦,你本來就學識淵博嘛。」
她說錯了。
劉偶書心想。他真正想要謝謝這個姑娘的,不是那句學識淵博,這句話他以不知多少形式聽過了無數次。
在他年幼時抱著書本埋頭苦讀,鎮定自若地朗讀著論語孟子詩經時讚賞嫉妒的語氣,在聽說他身為秀才卻只是縣尉時感慨的語氣,不解的語氣,在他成為樵夫之後嘲弄諷刺的語氣,他已見怪不怪了。
他真正想要感謝的,是這個姑娘彷彿醍醐灌頂的那句:那些陣痛,都是為了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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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連續一週沒有聽到那惱人的聲音之後,謝青容可謂是精神煥發,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用一種精神十足語氣說道:「好,做的不錯。」
說完他深有體會地說:「睡一個好覺可真是不容易。」
藺北嘴角微抽,眼睫毛微動,眼皮下的黑色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