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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呢,我不是這六個人的領導,這事情不能由我一個人決定,我的憐憫心泛濫得再多也不頂用。並且剛剛,心裡發著善心的我,仍還是投出了&ldo;滅口&rdo;這一票。
表決殺人的是我,心裡過不去的也是我,腦袋裡百般糾結,猶如貓抓。有好幾次,我都想挪回步子,沖回劉思革那裡,制止住他,再另做打算。
但同時我的心裡又明白得很,這種事情只能想想,我永遠不會去做。我是老兵,我應當是一個經驗主義的人,不該去想著僥倖。如果放掉那山民的生路,就是拿一個隊伍的安全,以及任務的成功來做抵押。
理性告訴我,這個寶我可押不起。
理性的黑貓和道德的白貓在我心裡來回的抓,抓來抓去也沒抓出個結果來。我還是跟著隊伍走出了甘蔗林,沒有回頭。幾人找好了一塊地,拿出摺疊鏟,準備挖洞。
鄧鴻超在一旁發呆,我們四個兵一起鏟地,很快就把泥土上的草皮鏟了去。好幾分鐘過去,除了熱浪刮過甘蔗林,弄得葉打風吹響,甘蔗林裡頭卻是靜悄悄的,聽不到任何動靜。
瞅著過了這麼多分鐘,我心想這劉思革應該解決掉那山民了吧。還別說,他還真是一個兇狠的劊子手,殺人滅口都不見帶響的。估計大隊裡搞個摸哨考核的話,他能排上頭名。
這樣想著我心裡也鬆了口氣,白貓黑貓一掃而空。畢竟人一死,土一埋,我也沒機會再去糾結倫理道德了。
誰知道這句話在腦袋裡還沒蹦完全呢,就聽身後的甘蔗林一陣簌動,像是有人在跑著往林子裡邊兒擠,雙手撥開葉子的那種響動。
正在挖坑刨土的眾人被響動一驚,立即就轉過身去。我們呆愣著,不知所以然。
劉思革這老小子,僅僅是用刀抹脖子,不至於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吧?難道是山民在做垂死掙扎?我明白人在死之前,為了求生,會爆發出多麼強大的力量。但,那山民雙手都被捆嚴實了,這就是刀刃頂喉,然後輕輕一抹的事情,會搞得跟殺豬一樣嗎?
也可能是劉思革已經完事兒了,這響動是他拖著山民的屍體,在往我們這邊跑。這也不太對,除了緊急情況,沒有哪個偵察兵會這樣莽撞的行進。
簌動響了兩三秒,就消失了,然後,甘蔗林裡又是一陣猛烈的響動傳來,有誰&ldo;啊&rdo;叫了一聲。
接著簌動又響起,又消失。
再然後,是一陣咬牙切齒的痛疼&ldo;嘶嘶&rdo;叫。
&ldo;我日你個奶‐‐&rdo;我們聽到劉思革罵了一句。接著,幾聲類似於釘子入板的聲音猛然驚響而出,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那是消音手槍發射子彈的聲音。
聽到這,我們就明白是有情況發生了。眾人迅速、默契的丟下鏟子,即刻就端好衝鋒鎗往甘蔗林裡衝去。我心頭一沉,將這些響動聯絡到一塊兒,似乎猜想到了發生了什麼。
我沖在隊伍的最前頭,眼前隔著亂生的甘蔗樹,遮擋了視線,無論我怎樣變換視線角度,都看不到裡頭的情況。
跑了幾步,就聽到前頭響起了劉思革的聲音:&ldo;有情況!&rdo;
聞聲,我又推開了衝鋒鎗的保險,加快了步伐。終於,讓開兩根交叉而長的甘蔗樹之後,視野裡終於出現劉思革。
他倚在那顆山民剛才蹲靠的甘蔗樹上,右手捏著左手,左手捏著消音手槍。那雙藏在偵察面罩下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第一個闖入他眼前的我。
再一看,在他腿邊就剩一個歪倒的竹背簍,以及一支衝鋒鎗。剛才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山民,哪裡還有蹤影!我一頭又是一沉,不知覺的罵了一句‐‐原來我猜想到的情況,還真他孃的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