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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厚實樹冠,一路延伸,晃看如水面一般,平鋪而展。細看則如波浪那樣,時而冒出一簇高頂,時而凹下一片矮樹。眾多樹冠構成的綠浪碧傾,由我這個角度望出,頗為壯觀。古人都說,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之前在懸崖邊上往下俯瞰,這天坑裡的樹林也並沒有多大。但如今身在其中,如果不是之前窺見了其全貌,我會覺得這下邊兒密林有萬畝之多!
這下面的面積,比我想像中的大多了。
但環顧而望時,我突然看到九點鐘方向處,冒出了一道高凸而起的綠浪,斜射而下的陽光,也落在了那一方向的樹林上,使其呈現出不一樣的綠色。高凸而起的綠浪,指的是一排突出的綠樹。
咦,我疑惑著,這天坑裡的樹林還真是奇,那一片的樹高,這一片的樹矮,難道這土地下的營養還偏了心不成?但接著想起,樹木的生長離不開光合作用,土地沒偏心,是頭頂上的太陽偏了心。
因為天坑地貌的原因,這下面的樹林不能像上邊兒那樣,將陽光盡收身頂。斜射而進的陽光,不僅讓天坑裡有了&ldo;陰陽分界線&rdo;,也還讓裡面的樹林營養不均衡。不過,這陰涼處的樹都能竄那麼高的個頭,那邊的高樹恐怕更是望不到頂。
白泛泛的陽光反射在枝葉上,讓人覺著刺眼。趁著微風拂臉,我別過目光,開始判別方向。扭頭四看,木桶壁一般的崔巍高崖,就環繞在樹冠綠浪的四周。而兩點鐘方向的幾十米外,就是一道垂直的陡崖。我們的預計沒有錯,方向差不多是直對的。接下來只需要直直的往前邊兒走,就能回到之前的水潭邊上。
方向判好,我又忍不住抬頭四看,想借著這個高度,在那些崖壁上找出一些&ldo;門道&rdo;。
遺憾的是,崔巍的高崖,還是之前看到的老樣子。就算是接著樹顛的高度,也根本看不出什麼變化。盤古開天闢地時,一定是專門往這裡跑了一趟。他利斧一揮,刀刃猛剁,便才削出了這等近乎於九十度的峭壁。
灰壁上的綠垢黑漬,恐怕累積了成千上萬年。我這等凡人,不過滄海一粟,哪裡敢去怪罪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呢!
這時,天坑的上空,飛過了一小隊鳥兒。抬頭一望,藍天下那揮舞撲騰的翅膀,彷彿在閃耀著自由的光輝‐‐它們自由來,自由去,無謂天坑地縫,藐然千峰萬壑。
我不免感嘆,生而為鳥,真好啊。轉著頭,我腦袋沿著峭壁而抬,看向環繞著天坑的&ldo;懸崖線&rdo;。想來有些好笑,也有些無奈,之前想方設法才逃脫掉的懸崖,如今想回,卻又回不去了。
懸崖邊上的樹木,靜悄悄的凝固著,看不到半個人影兒。估計剛才天坑裡的槍響雷炸,世上也無人知曉。越軍士兵們不是傻大瓜,他們如果沒死光,肯定也離去了。
但也可能還監視在懸崖邊上,當關守道,看咱這幾個中國兵有沒有本事從天坑裡逃出來。
陽光燦爛,天空蔚藍。而我卻對著這片被石崖圈起來的天,絕望得說不出話來。這就是世事無常吧!我感慨道,誰會知道,僅僅在一個多小時前,那寂靜的崖頭上發生過激戰,槍火作響,喊聲連天;也上演過生離死別,悲壯涕泣,嗚咽淚下。
誰又會知道,自以為死裡逃生的五個人,卻落進了另一個進不能進、退不能退的困苦境地!
不過,說到生離死別,我又想到了劉思革。
腦袋一低,我對著藍天下的灰巖絕壁長嘆口氣,便準備下樹。事實上,站在樹顛非常費勁兒,因為樹都是分叉而長,越上頭的樹枝就越彎松。整個人的體重壓在上頭,晃悠不說,還根本穩不住勁兒。
我則是彎膝抖踩在彎韌的樹枝上,雙手捏著&ldo;隔壁&rdo;的樹冠,才在樹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