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4/5 頁)

間在一秒一秒地過去，離別的傷感像濃霧一樣瀰漫在兩人的胸間。

離開車時間只有十幾分鍾了。藍珊先放開了宏成的手，輕聲說：“時間不早了，去檢票吧，我送你。”

“珊，”宏成一陣衝動，“我今天不想走了。”

“這太勉強你了吧。”

“不會的，是我願意的。”宏成說這話時，又把藍珊的小手握進自己的手裡。

藍珊聽任宏成握了一二分鐘，最後還是掙脫了。她開啟車門，自己先下車去，從後座箱裡取出他的行李。見他還呆呆地坐在車內，拉了他一把，說：“我看不得你為我為難。以後還有機會的。去吧，聽話。”

“聽話”兩字直說得宏成心裡酸酸的。他只得聽話地下車。

宏成想接過藍珊手裡的行李，她不肯。

兩人並肩走向候車大廳。路上，藍珊對宏成說：“我在想，以後找個時間，去一個既不是南京也不是上海的地方，你一定要陪我。”

“一定。”

“那地方該是哪裡呢？”

宏成想了想，說：“你喜歡城市還是鄉村？”

“若是去城市呢？”

“那該去青島。”

“呵呵，又是三句不離本行。”

“什麼意思？”宏成大惑不解。

“青島不是有萬國建築博物館之稱嘛？”

“天哪，是這樣！以後你對我說話可不要再這麼跳躍，那會使我顯得很弱智的。”

“少來！”藍珊嘴一撇，心裡卻聽得很受用。

“怎麼樣？去青島？”

藍珊反問：“你去過幾次了？”

“我嘛……”宏成稍作回憶，“大概有三四次了吧。說實在的，在中國眾多的城市中，我還是比較喜歡青島。你去過嗎？”

“沒有。不過，我還是喜歡去別的地方。”

宏成略一思索，說：“不去城市，那就去鄉村吧，婺源怎麼樣？”

“你是說江西婺源？就是那個‘中國最美麗的鄉村’？　”

“是的，去過的人都說不錯，相比而言，還不算太‘墮落’。不過我還沒去過。”

“那太好了！”藍珊綻開了今天出家門後的第一個笑靨。稍頓，又說“你沒有去過就更好，我也沒去過。”

“你怎麼會這種想法？如果我去過了，下次去我就能給你當導遊，豈不更好？”

“不好，不好。去一個兩人都陌生的地方比較有新鮮感。若是你已經去過了，你陪著我，我會覺得欠你很多很多的。這也是我不想跟你一起去青島的原因。”

宏成聽了，心裡是異樣的感動：這女子的心思與別人不一樣。

這時候的藍珊早已對遙遠的婺源心馳神往了：“哎，你說，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據說是每年春天油菜花開時去最好。”

“行，那我們就約定在明年春天了！”藍珊說著，伸出來手拉宏成的手指：“不許耍賴噢！來，我們來拉個勾，到時誰不去誰是小狗！”

一個春天的約定，使離別的傷感一下子被沖淡了許多。說說笑笑間，已到了候車廳門口。藍珊不走了。她向宏成伸過來一隻手：“我們就此作別吧。”

宏成頗感意外：“為什麼？你可以買月臺票送我到車上呀！”

“送君千里總有一別，我就在這裡目送你進檢票口。”

藍珊說這話時，臉上雖然笑著，雙眼卻是紅紅的溼潤。

直捱到最後時刻，宏成才決絕地握別藍珊，大步流星地向檢票口走去。行走間，他竭力控制著自己不轉過頭去往身後看去，但仍然感到兩束熱辣辣的目光直刺到背上。等到被檢票員檢過票、就要進入月臺的前一刻，他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