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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老這樣兒吧?還能總這麼鬧騰?不過日子啦?」老太太活了大半輩子,大半輩子都是在動盪當中過來的,就剛建國那會兒,消停過了十多年安穩日子,可又大災小災的不斷,要不是關外地方大人少,地多,他們離江又不遠,背後還靠著方圓幾十里的草甸子,想過那樣的安穩日子都不能。她就想不明白了,飯都吃不飽,折騰個什麼勁兒呢?
「誰知道呢,過一天算一天吧!」賈長宏也感慨。
「咱不能這樣啊,那話咋說了?對,不能這麼悲觀。一切得往好處看嘛!別的不說,咱家原來啥樣?哥,咋倆冬天啥時候穿上過棉鞋?冬天棉衣裳外面啥時候套過外衣?一輩兒又一輩兒的,不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在大地裡扛活?你再看看現在,寶子眼看也是吃公糧的人了,大寶都國家幹部一年多了。小寶啥樣不知道,二子學得不錯,過幾年兒等他高中畢業,咱也整個推薦名額,上大學去,那將來就更了不得了。是不是?多有盼頭啊。」賈長發不愧是當幹部的,這鼓勵人的話,還是很有一套的。
「那要這麼說,也是哈。」老太太跟大兒子對望一眼,想想也是。賈長宏一想大兒子馬上要掙工資,小兒子說不定還能當大學生,剛剛才起來的那點喪氣勁兒馬上就沒有了,又覺得混身都是勁兒了。
兩兄弟陪著老孃說話,妯娌兩個在廚房收拾著,靜悄悄的聽著,也不摻言,兩人心眼多,回家兩口子說話的時候,當然咋說都成,在婆婆跟前兒,向來是把男人捧在前面的,讓婆婆高興,不為難人,她們實際也沒吃什麼虧,挺好的。那些個非得在老婆婆面前跟自己男人較真兒非要拔大個兒的,在這妯娌倆看來,才是傻子呢!
賈園兒很快就把布送過來了,說是廢布,布頭,其實那布塊並不小,大寶都是挑著拿的,數量也不小,拼個被面兒是綽綽有餘的。老太太眼神兒沒花兒,平常就好用自個兒攢下來的布頭兒拼些個小墊子啥的,幹這個再熟練不過了。
天黑下來之後,幾個人一起到生產隊上開會。
寶玉帶著幾個弟弟妹妹一直在家裡給廂房燒炕,炕搭起來幾天了,每天晚上都會燒兩捆子草烘屋子。等徹底烘乾了,就可以鋪蓆子了。
現在炕上還放著乾菜,烘屋子的時候順便也把菜給晾了。秋後,園子裡的菜都罷園了,必須得摘了。吃不完的,肯定是不能扔的,一大部分要醃鹹菜,剩下的都要曬成乾兒,小寶娘手巧,蘿蔔乾,菜纓子幹,甜菜乾,豆角幹,茄子幹,就沒什麼不能曬乾的。
賈長發能折騰,他們家園子裡的疏菜種類就多,縣城裡市面上有的,他們家園子裡差不多都種,因為有前後兩個大園子,地方大,他還特意給孩子們種了好幾棵果樹,杏子海棠櫻桃李子桃子全都有,靠著牆邊還種了兩棵草莓,還說呢,來年開了春兒,還要去縣裡買兩棵葡萄苗回來栽。
「小寶哥,這會等知青來了,你可得好好跟人家學,千萬別再瞎折騰,讓別人利用了,中不?」賈喜一邊兒燒炕一邊兒給她哥做思想工作。
「喜兒,別瞎說。你哥也是你說的?小寶,別跟她一樣兒的。大寶哥那話說得對,還是得多看書,看書好,長心眼兒。」賈園訓她妹子,可那話裡話外的,其實意思也差不多,還是讓他別跟人出去跑去,在家裡老老實實的待著最好。
「姐,你說二叔找的是哪個知青啊?」賈英不好說寶玉什麼,就找別的話題。
「我爹也沒說啊,愛誰誰唄。反正咱倆都不念書了,也不關咱的事兒。別的不敢說,我爹肯定會給找來有真本事的,這個錯不了的。」賈園是她爸的迷妹。
賈長發千挑萬選要過來的知青,叫張慶國。
四九年十月一日出生的,據說本來家裡給起名叫國慶的,鑑於叫國慶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才又改了叫慶國,反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