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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他忍不住嘆氣,因為他這個位置,以往坐著的是安進忠。他成替身了。
「翰林大人,您如今是天子近臣,您帶著奴才們給五殿下送藥,五殿下會高興的。」一旁的小太監以為他忐忑,討好地安慰他。
怎會如此。
徐正卿愈發惆悵,他如今竟有這般大的名聲了,以後的路還怎麼走。
只是,為何陛下會安排他給五皇子殿下送藥呢,除了政治上的陰謀,會不會另有一些陽謀……陛下關心著善善的終身大事呢,徐翰林想起來這件糟心的事情。
五皇子府,陸濯早已得知了訊息,不顧王得志勸阻,撐起病體,更衣修容,在廳堂等候他們。
「殿下美甚,崔九何能及殿下也?」
看陸濯眉眼之間攏著陰鬱,王得志閉眼吹捧,給他找自信。
「滾。」
陸濯倚在座上,姿態鬆散,眼瞼垂下,發出的聲音有氣無力的。
殿下罵他的時候,都提不起勁了,王得志不由感到一陣心酸。
「奴才不滾,奴才曉得,殿下心裡頭還惦記著徐小娘子……」
這簡直就是當著老虎的面摸虎屁股了!
病懨懨的陸濯宛如迴光返照一樣蓄了大力,摺扇往桌案上一拍:「王得志,滾到馬廄餵馬去!」
王得志:「……」這一顆當牛馬的心終究是錯付了。
徐正卿一行人趕到之時,正好遇到王公公倒黴兮兮地往馬廄趕。
「殿下遣奴才去馬廄伺候馬,不能在廳堂伺候徐大人了,還請見諒。」王得志把他的倒黴歸結到徐善身上,對徐正卿這個當父親的自然就陰陽怪氣了幾分,伺候馬也不伺候你。
徐正卿貌似沒有感受到陰陽怪氣,真誠地說道:「王公公安心去吧,能把馬伺候好,也是一件值得驕傲的本事。」
王得志:「……」哼!
看著王得志忿忿離去的背影,徐正卿全懂了,可憐的王公公這是心裡委屈啊。五殿下未免過於絕情了,一點臉面也不給身邊人,看來精神不錯又在發癲。
雖然從前徐正卿得見陸濯的機會不多,但是自從到了御前,翰林大人與五皇子殿下也算打過幾回照面了。
一進廳堂,徐正卿就看到陸濯了,陸濯面上的青紫和腫脹還沒有完全消弭,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不振,穿了一身雪青的輕袍,宛如一隻飽經風霜的茄子。
也不知道遭受了什麼,被打擊成這樣了。
徐正卿頓時懂了為何皇帝陛下不親自過來探望兒子,抽不出身是小事,關鍵是兒子不堪入目,陛下好美顏,龍目接受不了此景。
只是沒想到五殿下看起來如此萎靡,也能分出精力找身邊人麻煩,讓大家陪著他一起不幸。憶及陸濯與徐善鬧起來的那些事,徐正卿無比唏噓,說句大逆不道的,他們徐家上下都疑心五殿下有瘋病。
五殿下還身子不好,年紀輕輕,都被人打吐血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落下病根。
老岳父看準女婿,越看越不滿意。
徐正卿心裡老淚縱橫,面上卻老實幹活,把帶來的藥物聖寶一一陳列開來,做好和五皇子府的交接,又把老皇帝囑託陸濯好好休養的話傳達過來。
陸濯對著皇宮的方向,遙遙行禮:「兒臣謝過父皇。」
可憐他那單薄的身板,徐正卿真怕他摔倒。可陸濯拿捏到位,搖搖欲墜,看得在場的人都心拎著,而他就是不摔。
「叨擾五殿下多時,若無他事,我等這就告退了。」徐正卿說的好聽,「願五殿下保養身子,早日康健。」
「慢著。」
陸濯說道。
他一步一步,走到徐正卿跟前,手一抬一落摺扇開啟,扇面朝上,對準了徐正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