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1/3 頁)
約好了去剪頭,易轍卻失了約。
下午,他剛剛收拾好了自己打算出門,家裡的大門就被砸響。他嚇了一跳,正擰著眉頭往門邊走,幾步遠的地方,向西荑蓬頭垢面地開啟了房門。一身睡衣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兩隻眼睛下掛著黑眼圈,大到嚇人。
“七分鐘之後再開門,”向西荑扯動乾裂的嘴唇,“早開一分鐘試試看,我弄死你。”
易轍停住了腳步。
向西荑一向說到做到,她說的“弄死你”當然不是真的弄死,但她能用各種方式,讓你覺得生不如死。在易轍最叛逆掙扎的那段時間,他試過去挑戰說著這種話的向西荑,結果就是被向西荑逼得如她一樣,無休止地破口大罵,甚至對於不相干的人也冷情薄衣,無緣說著難聽傷人、最能刺痛對方的話。等他清醒過來,才明白向西荑口中的“死”是什麼意思——她用易轍最厭惡的行為,影響著易轍不自主地去做同樣的厭惡事情。朝夕相處,血緣關係,一切的一切混成一團,用潛移默化的方式逼得易轍無處可退。
也是從那以後,他再不想和瘋子起衝突。
距離和許唐成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分鐘。
易轍看著仍然不停被砸出巨響的大門,忽然覺得喘不上氣來。他開啟手機給許唐成發了個訊息,說出了點事情,讓他不要出門。
很快,許唐成回了一句“好”,又問,“需要幫忙麼?”
這樣的動靜,大概不止許唐成家,整個樓道都能聽到了。想到周慧昨天還興致勃勃地給他都豆沙喝,易轍不禁想,現在的周慧又會在家裡嘮叨些什麼,會不會透過貓眼,看一看門外這場鬧劇。
向西荑的房門再開啟,她已經像是變了一個人。也是因為她的影響,易轍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以為所有的女人都像向西荑一樣,能在七分鐘裡畫好精緻的妝,換上一身衣服,全副武裝,徹底改頭換面。
沒理沙發上的易轍,向西荑踩著恨天高的高跟鞋走到門口,一把開啟門。
在易轍的印象裡,向西荑的爛桃花債就從來沒停過,而且他一直但單方面判斷,都是她欠人家的。現在還好了很多,在向西荑剛離婚那會兒,幾乎隔三差五就有男人上門來,上演各種“我不能失去你”的戲碼,有走煽情風的,也有像今天這樣,走暴力風的。
易轍聽見她哼笑一聲,姿態盡是睥睨:“怎麼,落水的狗跑這跟我搖尾乞憐麼?不嫌難看麼?”
論罵人,易轍相信沒人能贏過向西荑,所以他靜靜地聽著門口的向西荑慢慢火力全開,一句比一句升級,甚至有些同情那個被罵得一文不值的男人。
直到他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易轍愣了愣,看向門口——向西荑的臉偏到了一邊,長髮垂著,看不清臉是什麼狀況。
想都沒想,本能的,易轍飛快彈起,衝到門口,一把將向西荑扯到身後。
同時,對面的房門開啟,許唐成攥著手機,用一副平靜的面孔面對著門口的混亂。
易轍緊緊攥著的拳頭放了下來。向西荑回過神來,立馬推開他,一腳踹上男人的腿。高跟鞋的後跟尖銳,男人立時嚎叫一聲,疼得變了臉色。
“狗東西你他媽敢打我?”向西荑抬腳還要踹,被易轍攔著腰拉到後面。
許唐成在後方慢悠悠地開了口:“派出所就在小區對面,這麼多年了,大家熟得很……”
他看了看易轍,淡淡問:“需要報警麼?”
男人顯然不是什麼不要命的狠貨,在向西荑的連罵帶踢中,又疼又氣地紅了脖子根,氣焰很快就弱了下去。
“操,臭娘們,你給我等著。”
“我等你媽逼,慫包,我等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現在的狗樣!”
易轍攔著一直在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