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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茂欣喜若狂的聲音傳進來:&ldo;大伯,伯,哥,生了,小紅生了,哈哈,生了……&rdo;
男人們都出來了,站在柳茂兩口子的那孔窯洞外,全都舒了口氣。
柳魁提溜著柳俠把他捉回來,柳俠掙扎著,兩條腿被雪映得白生生的:&ldo;咱媽都說了孩兒一生出來就叫我第一個看,我就進去看一下。&rdo;
柳長青不說話,幫著大兒子把小兒子按住,柳魁勒緊了弟弟進屋:&ldo;女人生孩兒哩地方男人不興去。&rdo;
柳俠泥鰍似的掙扎:&ldo;為啥不興?我又不看二嫂,我看小孩兒哩。&rdo;
柳魁把柳俠按到炕上說:&ldo;看誰都不興,一會兒咱媽就把孩兒抱出來了,你隨便看。&rdo;
柳俠踢騰腿:&ldo;我非現在看,非現在看,咱媽說了叫我第一個看哩。&rdo;
柳魁把擰繩踢腿的柳俠塞進被窩,坐炕沿上按著他:&ldo;天快亮了,你睡會兒吧孩兒,等五大娘把孩兒洗乾淨,大哥抱過來給你看,中不中?……啊……你要再踢騰我可打你……&rdo;
&ldo;柳魁,快,快回去把咱西屋哩門拆下來,茂家還一直流血,您五娘怕會大出血,人得往公社送,把小凌也叫來,我去喊您福來哥。&rdo;柳長青顧不上一身的雪,推了大兒子出去,又一把扯下了柳俠正蓋著的被子:&ldo;麼兒,去睡您四哥那兒,明兒不去上學了,擱家聽您媽哩話,。&rdo;
柳俠看著柳魁飛奔出去,柳長青也抱了被子出去,楞了一下,麻溜兒的套上棉褲棉襖也跑了出來。
院子裡亂了套,徐小紅已經不再嘶喊,剛生下的小孩兒也不哭了,柳茂嘶啞恐懼的叫聲卻一聲比一聲響。
翟玉蘭圍上了圍巾,把架子車套上拉到了徐小紅的窯洞門前。
孫嫦娥又抱出一床被子,不停地叮囑她:&ldo;你啥也不用管,孩兒就給我撇家就中了,路上千萬別慌,有您大哥哩,沒事。&rdo;
柳凌一邊繫著棉襖釦子一邊跑了下來,他虛歲才十四,人也單薄,其實抬不了重東西,但是幾十里的山路,還下著這麼大的雪,走起來特別費勁,他就是中途換換手,讓其他人能歇口氣緩緩。
沒過幾分鐘,從西邊坡上又跑過來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一過來,二話不說就加入了忙碌的行列,他是柳長青的西鄰居柳福來。
很快,徐小紅就被包裹的像一隻巨大的蠶蛹,用繩子固定在門板上抬了出來。
柳家嶺到望寧的路即便是晴天,上坡的時候一個人也拉不動一輛空架子車,至少後面還得一個成年男人推著走才行,何況今天這樣,架子車只能在下坡的時候藉藉力,多少省點力氣。
柳長青看著柳長春、柳魁、柳茂、柳福來把人抬起來,柳凌和翟玉蘭拉起架子車跟著,回頭對孫嫦娥說:&ldo;你看好孩兒們,我得先走,去公社找找王書記,要真是大出血,得趕緊往縣醫院送。&rdo;
公社書記王長民有一輛破吉普,不止一次的往縣城送過重病號;不過今兒這雪,吉普車可過不去千鶴山……柳長青心裡暗暗嘆口氣。
柳俠拉著孫嫦娥的衣服,吆喝著對柳長青說:&ldo;伯,過上窯坡時候你慢點,那兒一下雪特別滑。&rdo;
&ldo;我知道,麼兒你擱家聽話,別叫您媽……&rdo;柳長青後面的話被淹沒在風雪中。
柳俠坐在被窩兒裡,緊張的渾身僵硬,挨著他左腿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