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第1/3 頁)
他還幫王君禹和小敏把他們宿舍有點變形鬆垮的玻璃窗都給修理的結實牢固。
不過,衛生院裡派人給孫春琴修理窗戶的時候,他連一個手指頭的忙都沒幫。
柳魁是個寬厚大度的人,但那也看是對誰,對孫春琴這種連起碼的職業道德都沒有的東西,柳魁覺得自己的善良還沒多到要拿來餵狗的地步。
不但如此,孫春琴刻薄惡毒的對他們一家的態度,讓柳魁這幾天心裡一直有一股情緒壓都壓不在,即便柳俠和柳凌砸了她的玻璃也不能讓柳魁釋懷。
不止是無奈,不止是憤怒,那是一種來自全身每一個細胞的深深的悲哀:不管父母和他多麼努力的把弟弟們都教導成正直善良的人,只要他們還住在柳家嶺,只要他們依然貧窮,他們就擺脫不了被歧視、被作賤、被愚弄的命運。
而這次直接作賤愚弄他的弟弟和小侄兒的人,就是孫春琴。
他沒辦法不恨這個醜女人。
他們在這裡閒住的兩天,有意無意的聽到不少事情。
孫春琴是前幾年到榮澤衛校培訓過兩年,回來後就在望寧衛生院當了合同工,幾個月前他當公社革委會副主任的舅舅給她弄成了正式的,吃上了商品糧,原本只是醜人多怪,現在則是沐猴而冠,卻真以為自己是龍尊鳳體,世人皆不放在眼裡了。
一隻爬上了供桌的蒼蠅,柳魁這樣想。
他們也終於知道,原來他們早就聽說過王君禹這個人的,只不過,那時他們是隻聞其事,不知其名。
曾廣同到柳家嶺大概四五年後,他們聽說望寧又有了一個從大城市被遣送回來的人,這人的祖宅所在地和柳家嶺相反,在望寧公社最北邊的王垛,這個人好像是在他們鄰省的省會江城的大醫院工作,被遣送回來的罪名很多,他們記住的好像只有&ldo;左派&rdo;和&ldo;臭老九&rdo;,之所以能記住,就是因為在這之前他們只聽說過&ldo;右派&rdo;,他們連經常聽說的&ldo;右派&rdo;到底是什麼都不懂,更不用說&ldo;左派&rdo;了,這個罪名很神秘。
這個左派回鄉後的待遇和當初的曾廣同截然不同,曾廣同被族人拎著行李趕出門,而王垛的大隊書記卻樂顛顛的把左派放進了自己大隊的衛生所,從此,王垛大隊的衛生所就出了名,十里八村的人有了稍微嚴重一點的病都去王垛,據說,還有不少榮澤縣城的人去王垛看病,這一看就是十年。
現在,王君禹能在這裡,是公社書記王長民開著他那輛破吉普去王垛&ldo;三十顧茅廬&rdo;的結果。
小敏叫王秀敏,是王君禹的堂侄女,她的醫學知識是王君禹教的,還去原城醫學院實習過兩年多,王君禹來望寧衛生院時,把她一起帶來了。
王君禹用一塊餅乾逗著貓兒:&ldo;我聽我大爺說過曾廣同的事,原來那個人是你們的父親,他十多年一直住在柳家嶺大隊,從沒嘗試離開過嗎?&rdo;
柳鈺大咧咧的說:&ldo;曾大伯不是住在俺大隊,是住在俺家,跟俺家人一樣,擱俺家吃飯睡覺,要是像今兒這樣,沒法下地幹活,就教俺幾個畫畫,跟俺大伯下棋,還跟俺大伯學字。&rdo;
王君禹怔了一會兒,然後笑了。如果他不是正好有醫學這一特殊的技藝,而是像曾廣同那樣只會一些在很多人看來百無一用的寫寫畫畫,他能有曾廣同那樣的幸運遇到柳家這樣的人嗎?
貓兒終於把餅乾塞進了嘴裡,柳俠怕噎著他,趕緊給他餵水。
曾廣同站起來:&ldo;中午你們去食堂那裡,我讓小孟煮了雞蛋,你們餵孩子奶的時候添個蛋黃。&rdo;
柳魁也站起來,把一張提前寫好的紙條雙手送到王君禹面前:&ldo;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