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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海把一個梨核瞄準柳鈺扔過來：&ldo;你可別去說，俺叔不打你俺伯可饒不了你，他說了，考不上大學也得上高中，咱家的孩兒，誰要是不上高中他就不認誰。&rdo;

柳鈺癟了下嘴：&ldo;我知道，我都跟俺伯說了好幾回了，他說我要是能跟大伯說通他就答應，我哪兒敢跟俺大伯說，那不是沒事自己找打呢嗎！&rdo;

柳長青平時一點也不兇，但孩子們就是不敢違拗他的意思，他其實沒打過柳鈺，可柳鈺就是覺得在上學這件事上，他要是敢提出剛才的要求，大伯肯定得揍他一頓：&ldo;小凌，就你沒有挨過俺大伯的打，你去替我說說唄，咱大隊一共也沒有幾個上過高中的，我就不是上學的材料，肯定也考不上大學，非叫我上幹啥啊！&rdo;

柳凌因為生下來身子骨就單薄的很，長大了也不是特別折騰，幾乎沒有挨過打，孫嫦娥說他那身子骨經不住一鞋底。

家裡捱打最多的是柳魁和柳俠，柳魁捱打多是有他的時候柳長青夫婦都還年輕，脾氣盛，而且柳魁也確實野性，上樹下河啥都不怕，；至於柳俠，那就是個飛天猴子，一天不打他就能翻天。

柳凌把梨核往遠處一扔，翻給柳鈺一個白眼：&ldo;俺伯不打我是我好，知道啥該幹啥不該幹，我要是沒眼色到去跟他說不讓你上學，你以為他能饒我？&rdo;

柳鈺一聽一點希望也沒有，立馬洩氣，四肢耷拉的在樹枝上做死屍狀，痛苦地對著天空狼嚎：&ldo;啊‐‐，我不想上學啊‐‐，我就是學不會那三角函式啊‐‐&rdo;

第13章 快樂

河灘上靜悄悄的，柳凌和柳海坐在蓆子上，嘴裡不停的嚼著東西，兩人一邊躺著睡著的貓兒和柳蕤，一邊放著兩根長長的竿子，他們大氣也不敢出，看著不遠處大榆樹上手拿竿子慢慢向上爬的兩個人。

柳俠輕輕提臀，身體向上竄出一截，兩隻腳再輕輕跟上，再提臀，跟腳，他看看樹枝上那個黑色的麥季鳥，估摸了一下距離，把嘴裡用麥子嚼成麵筋吐了出來，摁在竿子的頭上，一隻手摟著樹幹，一隻手慢慢把竿子伸出去……

&ldo;喳……&rdo;麥季鳥慘叫一聲，撲稜著翅膀卻飛不起來了。

柳俠轉頭看看柳鈺，柳鈺還在小心翼翼的沾麵筋，柳俠笑笑，利索的把麥季鳥的翅膀一掐，扔了下去，然後順著樹幹往下禿嚕了一截，縱身跳下大榆樹。

柳葳飛快的跑過去把他扔在地上的麥季鳥撿起來放進一個大洋瓷茶缸裡。

柳俠睜大眼繼續在另外幾棵樹上尋找，很快他就看到了歪脖老柿樹上一個被樹葉擋了大半的黑色小東西……

快晌午的時候，柳凌領著柳葳和柳蕤，端著半茶缸被掐了翅膀的麥積鳥回家，孫嫦娥看見麥積鳥就卷著袖子出來了，站在院子邊上對著河邊叫：&ldo;麼兒，你個小鱉兒給我上來，你那褲襠要是今兒再差了，仔細我剝了你的皮，等開學你就穿著你那差了褲襠的褲子去學吧，看人家不笑話死你。&rdo;

河邊，柳俠看看還帶著榆樹皮碎屑、磨破了一大片的褲襠，發愁的直想哭。

粘麥季鳥就這點不好，上樹的時候光磨著褲襠。

平時上樹手裡不拿東西，他能只憑兩手和兩腳的力量嗖嗖叫就爬上去了，根本不會磨著褲襠，可粘麥季鳥的時候不行，右手得拿著竿子，用不上勁，手用不上勁，就得借著大腿的勁兒夾緊樹幹，褲襠就繞不過去，他前兒才因為把那條草綠色褲子的褲襠磨破給揍了一頓，屁股到現在還有點疼。

可是，不粘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