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紅勝楓膚白若雪(第2/3 頁)
憐也能聽出,他的意思大概是花城怎麼可能會輸。他道:“鬼界有一個習俗。若是一隻鬼選定了一個人,便會將自己的骨灰託付到那個人手裡。”
那其實就等於是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到另一個人手裡了,如此情深,該是何等纏綿佳話啊。謝憐饒有興趣地道:“原來鬼界還有如此至情至性的習俗。”
那少年道:“有。但沒幾個敢做。”
謝憐料想也是如此。世上非但有妖魔誘騙人心,也會有人類欺瞞妖魔,一定會有許多利用和許多背叛。他道:“若是一片痴心付出,卻終至挫骨揚灰,確實令人痛心。”
那少年卻哈哈笑道:“怕什麼?若是我,骨灰送出去,管他是想挫骨揚灰還是撒著玩兒?”
謝憐莞爾,忽然想起,兩人說了這麼久,竟是都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道:“這位朋友,怎麼稱呼?”
那少年舉起一手搭在眉上,遮住酒紅色的落日餘暉,眯起了眼,似乎不大喜歡日光。他道:“我麼?我在家中排行第三,大家都叫我三郎。”
他沒主動說名字,謝憐便也不多問,道:“我姓謝,單名一個憐字。你走這方向,也是要去菩薺村麼?”
三郎往後一靠,靠在稻草垛上,枕著自己的雙手,雙腿交疊,道:“不知道。我亂走的。”
聽他話裡似乎有內情,謝憐道:“怎麼啦?”
三郎嘆了口氣,悠悠地道:“家裡吵架,被趕出來了。走了很久,沒地方可去。今天餓得要暈倒在大街頭了,這才隨便找了個地方躺下。”
這少年衣著雖看似隨意,卻材質極好,加上談吐不俗,又彷彿每天很閒,看這看那,什麼都知道,謝憐早便料想到他是哪個富貴人家跑出來玩的小公子了。一個養尊處優的少年人獨自出來走了這麼久,路上必然頗多艱辛,這一點謝憐是深有體會的。聽他說餓了,謝憐翻翻隨身的小包袱,只翻出了一個饅頭,心中慶幸還沒有硬,對他道:“要吃嗎?”那少年點點頭,謝憐便把饅頭給了他。三郎看看他,問道:“你沒有了?”
謝憐道:“我還好,不太餓。”
三郎把饅頭推還給他,道:“我也還好。”
見狀,謝憐便接了回來,把一個饅頭一掰,分成了兩半,再遞給他一半,道:“那你一半,我一半吧。”
那少年這才接了過來,和他並排坐著一起啃饅頭。看他坐在旁邊,咬了一口饅頭,莫名有點乖,謝憐總覺得好像哪裡委屈了他。
牛車在起起伏伏的山路上慢騰騰拖拉著,太陽漸漸西落,兩人便坐在車上聊天。越聊謝憐越是覺得,這真是一個奇異的少年。他雖是年紀輕輕,但舉手投足和言語之間自有一派睥睨之態,從容不迫,彷彿上天入地沒有他不知道的,也沒有可以難倒他的,讓謝憐覺得他懂得很多,少年老成。而有時候,他又會流露出少年人的趣味之處。謝憐說自己是菩薺觀的觀主,他便道:“菩薺觀?聽起來有很多菩薺可以吃。我喜歡。供的是誰?”
又被問到這個叫人頭大的問題,謝憐輕咳一聲,道:“仙樂太子。你大概不知道。”
那少年微微一笑,還未說話,忽然,牛車車身一陣劇震。
兩人也跟著晃了幾晃,謝憐擔心那少年摔下去,猛地伸手抓住他。誰知,他的手剛碰到三郎,那少年彷彿被一個滾燙的事物灼到,猛地甩開了他的手。
雖然他臉上神色只是微變,但謝憐還是覺察了出來,心想難道這少年其實很討厭他?可分明一路上聊得還算開心。但這時候,也沒心思多想了。他站起身道:“怎麼回事?”
駕牛車的老大爺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老黃啊,你怎麼不走了,你走哇!”
此時太陽已下山,暮色降臨,牛車又是在山林之中,四下黯淡無光。那老黃牛停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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