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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拜佔廷帝國的早期,由於外部因素導致的任何變革都不如斯拉夫人遷徙進巴爾幹半島對後世影響來得深刻。那個時期所有其他蠻族對帝國的入侵都具有臨時性特點,甚至日耳曼人入侵大潮最終也被引導到其他地區,儘管這種入侵對歷史發展程序具有嚴重影響。斯拉夫人在巴爾幹半島建立其永久性家園,這種民族遷徙的結果是在拜佔廷土地上,生長、發展出了獨立的斯拉夫人王國。
查士丁尼對帝國西部的征服戰爭和其後人與波斯人的長期鬥爭,迫使拜佔廷帝國在巴爾幹半島採取防守策略。正是由於對波斯人的戰爭取得的勝利才使拜佔廷人有可能真正投入多瑙河地區驅逐斯拉夫人的行動。事實上,只有對斯拉夫人在多瑙河北岸地區的老巢發動一次大規模成功的清剿,才能有效地保護帝國北方前線免遭敵人的進攻,也才能確保帝國在巴爾幹半島領土的安全。這場決定命運的戰爭始於592年。[130]最初,拜佔廷人似乎很順利,他們多次跨過多瑙河,取得對阿瓦爾人和斯拉夫人的多次勝利。但是,這種單獨的勝利對強大頑強的斯拉夫部落只造成不大的壓力,因此,戰爭斷斷續續地進行。在這些遙遠的地帶很難維持持久的戰事,軍隊的熱情也逐漸消退。
查士丁尼重建帝國事業的垮臺導致政府的統治權威遭受嚴重削弱。反對查士丁尼獨裁統治的行動必然開始出現,元老院也部分地恢復了其政治重要性,而民眾也開始發表其觀點。6世紀末和7世紀初,競技黨重新活躍起來。社會和宗教分歧日益惡化,反映在激烈的內部衝突中,藍、綠兩黨之間經常性的爭鬥在各大城市不斷蔓延。軍隊裡出現了嚴重的紀律敗壞,常常導致公開的不滿和怨恨,經濟上貪汙腐化,以及政府強行剋扣軍餉進一步激化了矛盾。深刻的動亂不僅糾纏著帝國,而且也攪亂著軍隊,部隊此時陳舊老化,士氣低落,厭惡打仗,對戰爭的結果失去信心。602年,當部隊接到命令在多瑙河以北地區駐紮時爆發了叛亂。一個有一半蠻族血緣的下級軍官福卡斯(phocas)被叛亂計程車兵推舉上盾牌,他率領反叛軍隊進軍君士坦丁堡。同時,首都也爆發民眾起義,藍綠兩黨聯合起事,反對帝國政府。[131]莫里斯被推翻,福卡斯則在元老院的歡呼下成為皇帝。
圖12 敘利亞阿帕梅亞古城的南北街道,建於2世紀期間,長約2公里。沿街立柱後曾是店鋪,遺址中尚存漆染銘文,涉及葡萄酒和其他日用品的價格。該遺址現存敘利亞 經歷了10年的長期戰爭,多瑙河前線戰事無果而終。這決定了巴爾幹半島的命運,這個地區此時毫無疑問地落入了斯拉夫人之手,而長期壓抑著的內部危機也被推上了首要地位,在福卡斯統治君士坦丁堡期間(602~610年),年邁而陳腐的晚期羅馬帝國處於其瀕死掙扎的最後關頭。福卡斯的殘暴統治提供了一個外部機會,使晚期羅馬時代的國家與社會緩慢解體的過程在最後的打擊下最終完成。
帝國陷於革命狂亂之中,這導致了失控的殘暴統治,同時伴隨著激烈的內部爭鬥。被廢黜的皇帝莫里斯親眼目睹其子被砍頭後,也被處死,而後接著一場無需辨別的大屠殺,專門針對勢力最顯赫的家族成員,以便提前防止他們的反叛。對這場濫殺無辜的殺戮,貴族報以一連串陰謀反叛活動,所有這些反叛又導致進一步的殺戮。福卡斯的行動只得到了一小部分人的支援。6世紀末,君士坦丁堡和羅馬之間的爭論爆發為激烈的爭吵,因為格里高利一世強烈抗議君士坦丁堡大教長使用&ldo;普世的大教長&rdo;這一稱號,而後者使用這個稱號已有百年了。[132]莫里斯對這個抗議報以相當冷淡的態度,而福卡斯則相反,他早就準備接受抗議了。他對羅馬主教的和解政策非常明顯地表現在他發給卜尼法斯三世的詔令中,即公開承認羅馬聖彼得使徒教堂是所有基督教教堂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