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2 頁)
我喉嚨微哽,仍輕鬆介面:&ldo;那就讓妹妹嫁得了!&rdo;
娘親的傷感被氣極敗壞淹沒,一句&ldo;你這個不肖女!&rdo;罵出,我縮著脖子就跑,卻和闖進門的小不點撞個滿懷,背後的茶杯蓋直接砸在肩上。
我誇張地&ldo;啊喲&rdo;一聲,雙腿立刻被軟暖的胳臂圍住,脆生生的聲音從底下響起:&ldo;姐姐,你怎麼了?&rdo;
仰著小臉的鐘星天真爛漫,我忍不住在她光滑的臉蛋上揉了一把,隨口胡謅:&ldo;沒事,阿姐在練功。星星要去哪裡呀?&rdo;
&ldo;星星找姐姐,陪星星玩娃娃。&rdo;
小女娃的聲音忒儒軟,我憐愛心起,將她提抱在懷,蹭著她的臉,軟聲道:&ldo;好,阿姐陪你玩。&rdo;
鍾星才六歲,就算她十年後要嫁,我也捨不得她嫁入帝王家。
跨出廳門前一刻我回頭,對殷殷注視的娘親展顏一笑,&ldo;娘,我願意進宮。&rdo;
那一刻,我感覺娘親的目光像風中的殘燭,一下子滅了。
娘說趕在未進宮前,城裡有哪些好友,該去辭一辭才是。這話我想了一夜,次日清晨帶著迢兒出門。
鬧市繁華,天子腳下果真不同,先皇故去,國喪剛過,民間已經恢復生機。想來菜攤前討價還價的婦人,誰有閒心管褚國哪個做主,只要菜價合她們的心意,便心滿意足。
領著迢兒七拐八繞,終於踏進罔象道長的隱修之地。皇城不允許敗絮其中,所以無論高樓矮巷,儘是一片綠瓦紅牆,但師父這兒……
我小心翼翼地穿過窄廊,盡力避免被頹牆吹下的沙塵迷了眼。
論起我為何拜師,卻與我的名字大有淵源。
聽哥哥說,我生下來便不會哭,見人只笑,即使模樣兒粉雕玉琢,那情形也足夠瘮人了。爹孃嚇得四處央人,最終找到一位隱市的道人,將我帶了去。
見到我這小娃娃,道人說了一大堆雲山霧繞的話。懂事後我問哥哥道人都說了什麼,那時哥哥也是小娃子,撓頭說記不清了,只有幾句&ldo;悲喜不辨、塵世牽掛太過&rdo;什麼的。
我便怨他對我的事不重視,生生訛了他二兩買糖銀子。
任憑我長大後怎樣覺得這話不靠譜,當時雙親只是淚眼縱橫求個破解之法。
當時師父捻著鬍鬚說了一句箴語:&ldo;了便終,終便了,她又姓鍾,便名鍾了,非此名不可化一生之坎途。&rdo;
我平安長至三歲,生日那天爹爹逗我,問我可知&ldo;鍾了&rdo;這名字是什麼含義?
我自然搖頭不知,爹爹便解釋:&ldo;了便終,終便了,高人的意思,是叫你清心,不被世事牽擾。&rdo;
這句話我聽懂了,當即咧嘴一笑:&ldo;我知道了,就是讓女兒沒心沒肺唄!&rdo;
父母兄長皆驚。三歲蒙童之言傳進道人耳中,道人聽後撫掌大笑,自此便收我為徒。
這些都是家人後來告訴我的,我到五歲時還記不住什麼事。
師父披著一件鶉衣百結的道褂,正在院中喝茶。
我在師父對面坐下,看這老頭赤腳朝天的樣子,忍不住嘆氣:&ldo;說真的師父,您如果換一間茅草屋,養兩隻仙鶴,再僱兩三童子,恐怕更有仙風道骨的意境。&rdo;
&ldo;煙柳皇都,天子門面,衙門不許有陋室,否則要罰錢;仙鶴是保護動物,私養要罰錢;僱童工更是衙門禁令,違反要罰錢!&rdo;師父連翻白眼,一副&ldo;你以為我沒想過&rdo;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