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頁(第1/2 頁)
蕭彧舉起酒杯,將杯中酒緩緩澆在地上,連澆了三杯,以敬慰那些英勇犧牲的亡靈。
末了,蕭彧嘆息道:「將士們的身後撫恤一定要做到位。這幾個月事情會非常多,騰雲,有勞你多費心了,務必要在遷都之前,將撫卹金都分發到位。」
閔翀恭敬應道:「陛下放心,臣定會安排妥當。」
裴凜之察覺到蕭彧的情緒受到了影響,便用眼神示意關山等人。關山立即心領神會,趕緊起身過來給蕭彧敬酒。其他將領見狀,也趕緊跟著過來了。
關山還挺有眼力價,主動跟蕭彧說起了打仗期間發生的趣事,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語,繪聲繪色地說起了行軍打仗期間的各種逸聞趣事。
蕭彧見大家如此熱情,便將壞情緒拋到了腦後,與大家喝酒聊天起來。
回到宮中已是申時,日頭已西斜。蕭彧在馬車上已然睡著,也難怪,他昨夜幾乎一宿沒睡,一大早就出門接裴凜之,又是祭祀又是慶功宴,還喝了不少酒,就算是黃酒,喝多了依舊會醉的。
裴凜之沒騎馬,陪他一起坐馬車。他情緒一放鬆,上車不久就枕在裴凜之腿上睡著了。
車停下後,裴凜之也沒叫醒蕭彧,而是抱著他從馬車上下來,徑直走向寢宮。
阿平跟在身後,看著師父坦蕩無比地抱著爹爹,絲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彷彿他懷裡抱的不是這天下身份最為高貴的人,只是他最疼愛的那個人。
爹爹貴為九五之尊,天下一切都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中,面對任何艱難險阻都能穩操勝券,唯獨在師父面前,他才會真正放鬆懈怠,不再是那個睥睨天下的帝王,而是一個會害怕會脆弱的活生生的人。
阿平已經十四歲了,小時候尚不明白爹爹與師父的關係,只是下意識裡覺得,他們同榻而眠是天經地義的事,畢竟這是他最喜歡的兩個人,三個人就該睡一張床。
後來漸漸大了,他被要求自己睡,發現爹爹還是和師父一起睡,那時候他疑惑過一陣子,問過身邊的人,他們告訴他,爹爹身份重要,有人會對他不利,師父武功高強,他與爹爹睡一起是為了保護爹爹。
再大一些,這些理由都不能再說服自己,他漸漸明白了爹爹和師父的關係,並不覺得多突兀,爹爹與師父跟二師兄和魚兒姐之間並無任何不同,他也逐漸意識到自己肩上的責任。
爹爹與師父是沒辦法生孩子的,他們只有自己這個繼承人,故而他必須要努力,要做一個合格的接班人。也是因為這個意識,他才對自己要求日益嚴格起來。
裴凜之將蕭彧抱回寢宮,放到榻上時,發現蕭彧身上著裝繁複,不能直接躺下,只好抱著他,替他除下流冕。
阿平站在門口,見狀說:「師父,需要我幫忙嗎?」
裴凜之抬頭看一眼阿平:「好啊,來幫你爹爹摘了這流冕。」
阿平趕緊過來幫忙。
裴凜之打量著小徒弟,說:「阿平長高了不少。」這還是他回來後仔細打量他。
阿平一邊忙一邊說:「師父走後,我長了一寸。」
裴凜之笑道:「不錯,功課與功夫都沒落下吧?」
「回師父話,沒有落下。希望我能早日學成,好幫助爹爹。」
裴凜之莞爾:「阿平真是長大了,說話也拘謹起來了。咱們師徒也算得上情同父子,不必這麼客氣。」
阿平微愣,然後點頭:「好。師父,北邊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果真那麼冷嗎?」
裴凜之想了想:「冬日裡還是挺冷的,比這裡時間要長,四季分明,條件比南邊惡劣一些。但北邊有南邊沒有的厚重與大氣。我以為,那才是一個帝王應該待的地方。南邊的生活環境過於溫和安逸,容易消磨人的鬥志,你爹爹說要遷都,我是贊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