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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依舊記得她海鮮過敏。
……其實也不止這些。
李攸有些出神,她的高中時代,快樂的事情沒有多少,正對世界和自我抱有一種悲觀的態度,寧願將什麼都藏在心裡,寫成日記,吝嗇於與他人交心。
她第一次認識到人情感的不可控,更覺得自己荒謬:怎麼會因為一個人非要進入一所高中,又眼睜睜地看著他談起一段戀愛,什麼努力也不去做。一切只是因為他替她巧合地驅趕過一次小混混。
最陰暗時,不是沒有做過假設:如果那位要是驕縱的性格就好了,如果是,她就有正大光明討厭人的理由,至少能過的輕鬆一些,愛憎分明一些。可她也知道,真要因為一個男的、一段莫名其妙的情緒去討厭他人,那與自輕自賤有什麼區別。
李攸清楚地明白自己那份自尊。
她本來就厭惡極瞭如今觀眾們津津樂道各種劇情:什麼為男人的愛死去活來地爭鬥,或者因為一份愛情去傷害其他無辜的他人。明明這世界比愛情重要的事物多了太多,女人也絕不是離開感情就不能活,她有什麼必要去改變自己?
看不起這份情感,卻又不可避免地為它所困,這才是她的難題。
……
「是嗎?」臣妍明顯不記得了,怔了一秒,摸了摸鼻頭,笑得有點不好意思。
李攸笑著搖搖頭,「你不記得也很正常。」
大學畢業,她鐵了心地將志願填向遠離東北的方向,並真的差點從這段執念中走出來。
說是差點,是自己號稱遺忘,卻依舊在之後的日子裡沒有談戀愛的意願,客觀事實無法抵賴,久而久之,反而將等待和解成了習慣——那也沒什麼,一個人有穩定的工作,有情感寄託,已經很好。
她知道周澤航同臣妍分了手,更知道他大學後沒再談戀愛,卻依舊沒有意圖動向。
唯獨與周澤航在相親時再遇,是她從沒有料到過的事情,更沒有料到之後的結局,今日的情形。
「我讀書的時候總是想,」此時此刻,她將一點瑣碎掰開,「如果我能有你那樣的勇氣就好了。」
李攸的肩膀緩緩地鬆快:「現在才明白,各人有個人的活法,沒有必要勉強自己。」更不必厭惡自己。
「『不是唯一,那我寧可不要』,」她說,「這樣的性格沒有什麼錯的地方,不過是可能曲折了點,時間久了點……學會和解要重要得多。」
李攸的神色認真了幾分:「謝謝你高中對我的照顧。」她那會兒性格孤僻,聊得來的同學不多,臣妍是其中的一個。
臣妍安靜地看著她,知道眼下並不需要她說什麼,乾脆笑了笑,摸出從包間裡順的夾心軟糖,分過去兩顆,沉吟片刻,故作嚴肅:「與其說謝謝,不如之後一起約去學校前門吃一頓。」
她們倆高中的時候就做過幾次飯搭子,現在也未嘗不可。
同學會局結束在晚飯後。
許多人有了家庭,失去了通宵的自由,不得不哀嘆著先一步回家。
班長私下還偷偷找到臣妍道歉:「事情太多,安排座位的時候就沒考慮到那麼多……」
臣妍訝異:「你連我喜歡吃甜的都考慮到了,還不好啊,」她笑著攬過對方的肩,「太追求完美可不好。」
人生在世,哪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活在當下最為重要和透徹。
她同李攸聊的多了,談到一些高中趣事,現在的工作,最後不知不覺成了走在一塊兒的兩個人。
雨轉成瓢潑之勢,一輛黑色的轎車在酒店門口停下。
李攸闖進雨中,拉開副駕駛座門,沉穩地招呼著她上車,「上來吧,先送你回去,你在這兒太冷了。」
周澤航接過自家夫人的濕外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