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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灼的聲音很低。
有些啞,像是剛剛睡過一覺,頭髮凌亂,沉沉地拖著,「……等我一下。」
臣妍心中的大石落地,又咬下一口蘋果,點點頭,「沒問題。」
男生身上的家居服寬大,沒有系領口處的扣子,露出突出的鎖骨和瑩白線條。
臣妍曾經嫉妒他曬不黑的體質,後來想著如果認真來算,她嫉妒的就不該止這一處,那才成了自找苦吃,遂瀟灑作罷。
三人一行出門,天已幾近入夜。
春節假的最後一天,街上除了節日氣氛,還瀰漫著一種末日狂歡的氛圍。越離中央公園近了,人流邊越發多了起來。好幾個交警盡職盡責,挨個跟司機提示前方限行,臣女士當機立斷,找到商場的公共停車場,決定帶著他們倆徒步前行。
臣妍不抗凍,整個人裹成一個球,從帽子武裝到手指,臉也恨不得埋進圍巾中。
卓灼則是另一個極端。他穿的也不能說不厚,只是與臣妍對比,防風服加運動褲,頗有點天生體熱、耐凍耐寒的意味。坐在車裡無所謂,到了室外就顯出單薄。
「怎麼穿這麼少,別著涼了。」臣女士是第一個著急的人。
她做事的利落體現在方方面面,摘下自己的黑手套,二話不說給卓灼套上。
男生不聲不響,俊拔地立著,手套其實短了也沒反抗,規規順從,任由長輩行事。
臣妍吃下最後一個冰糖葫蘆,扔了木棍,回來見到這母慈子孝的一幕,直覺不能不做表示。
「喏。」
她毫不猶豫摘下自己的圍巾。
今天套了一身淺藍,圍巾就選了白色。不花裡胡哨,正巧給男生戴上也合適。
話音還沒落,刮過一陣帶刺的寒風。
臣妍誇張地嘶了一聲,跺腳搓手,望著不遠處透亮的燈火,已經後悔起臘月出門這個決定,把毛線帽拉了又拉,「快快快,咱們趕緊走吧,看完就回去……怎麼這麼冷啊。」
她的手涼得像冰塊。
剛剛交接圍巾時,指尖無意掠過他的手背,是刺痛的寒,卻滲進乾燥發熱面板裡。
他盡力忽略掉這份冰冷,冷靜地將圍巾一圈、一圈地圍好,連同手套一起穿戴整齊,平平地移開視線,並不看發出抱怨的人。
再回頭時,臣妍倒是很滿意——
卓灼是天生的衣架身形。肩寬且平直,加上頭小腿長,這種身體條件,大花棉襖也穿不難看。
純白圍巾掛上他的脖子,與通身的黑色相呼應,反倒把眉目襯得多了些亮度。
公園裡早就是人潮湧動。
「別亂走啊。」
饒是他們倆都已經是十幾歲的高中生,臣女士還是忍不住再三叮囑孩子們跟緊自己,也算特意針對的臣妍。
兩女一男,卓灼自然而然落在隊伍最末。
迎面跑來幾個追逐打鬧的男生,他就伸手虛虛地替前面的人擋出一段空間,待一行人有驚無險地經過,又無聲地收回,好像壓根懶得提示。
少女出門前,依舊不忘蹭起臣女士的化妝品,臭美挑上香水噴上。
此刻,略帶脂粉氣的玫瑰躥進鼻息,稍顯出這個年齡段無法駕馭的濃烈與成熟。
圍巾變作天然的散發源,彷彿一張從天而降的巨網,並不要命,純粹讓人心理煩悶。
卓灼放慢步調,稍顯冷淡地拉鬆了圍巾。
官方舉辦的活動,一定是有真本事、真東西在。
臣妍開始還冷得搓手,逛到最後,已經後悔起出門前,沒有將手機充上足夠的電量。
「快看!」
她忍不住踮起腳,驚呼一聲。
視野間,巨大的龍鳳燈在活動的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