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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徐阿姨說了,前幾天那頓是一大家子人團圓,咱們一家人事實上還沒有單獨聚過,正好你也放假,這下總該沒有託詞了吧……離你剛回國聚那次都多久了。」
這個『該』字和『託詞』用的很妙,說是商量,也不過是單方面的通知。
這是卓波一直以來的作風,不怎麼交流,也不怎麼幹涉,唯獨不忘記在重要的時刻自居父親的身份。
卓灼基本是上了大學以後就成功地在經濟方面獨立出來,加之對方這些年有了新的家庭,二人之間難免變得更加客氣。真要說起來,在美國那段時間聯絡的反而是最勤的時候,時不時話裡話外提兩句國內的生活環境,家裡的變化,好似真怕他那幾年跟母親聯絡密切,就此過起逍遙的日子。
卓波說著說著,又嘆了口氣,「那件事情的確是應該提前告知你,不過時間上沒來得及。雖然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終歸你們都姓卓,都是我的孩子,以後還要相處一輩子,你長了這麼多歲,也是大哥了,也要擔起大哥的責任,應該不需要我多說什麼。」
頓了頓,繼續道,「我也知道,從小你就是沒什麼話的性格,但那天,多多少少還是應該說一兩句的……」
那頭的人有種推心置腹的架勢。
卓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聽的安靜,於對話最末說了個『知道了』,還是語氣平穩,挑不出錯處。
「老師還在,回去再跟您說。」他沉靜地道。
過了走廊轉角,碰上正端著一大瓶鮮榨橙汁要進門的服務生。
對方騰不開手,恰是進退兩難。
他將情況看得分明,不動聲色地上前,按開門把手,扶出一個間隙空當,動作輕緩,剛剛好能讓人透過。
對方道謝,卓灼也就略作點頭回禮,房間內的人閒聊得正歡,見他進去,為首的中年人立刻放下茶杯笑起來,用手指點了點他:「大忙人終於回來了!」
卓灼點了下頭,「老師。」又換了個方向,「師母。」
研究生畢業這麼多年,但沒有畢業了就不再是老師的道理。
這位導師於研究方向上權威,於學術上對他的引領教導同樣用心,這次來省城出行,由他盡地主之誼也是分內的事情。
老師的女兒大學畢業剛剛回國,跟隨父母旅遊,話不算多。此刻坐在他的對面,總時不時看過來兩眼,笑容偶爾顯出羞澀。不過,旁人不說破,卓灼就平常待之,依舊保持恰當的距離和禮貌。
師母估計瞧出自己女兒這份心思,兩天下來,臨到要走這會兒,再拖也就沒有說的機會,乾脆親暱地埋怨起自己的丈夫。
「還得是小卓你有辦法,他啊,這一輩子也不知道怎麼了,年輕的時候不喝酒,五十幾了反而有了喝酒的習慣,昨天趁著人多,非要瞎折騰。也就是今天只有你這個得意門生在,他才願意給個面子,老老實實喝些茶水。」
她笑了笑,拍了拍身旁人的背,「來……你代表我們家,以茶代酒,跟小卓哥哥敬一杯,多謝他這兩天來對我們的照顧。」
小姑娘驟然被點名,扭扭捏捏半晌,到底還是站起身,端起了杯子。
這麼明顯的場景,到了再缺根筋的人眼中,也能細細品出不對。
老師左右掃過一眼,一拍大腿,明白了自家夫人話裡的暗示之意,待兩人彼此致意坐下,立刻沉吟地、老道地組織好了語言。
「小卓今年多少歲來著,二十九?三十?」年齡不是要緊的部分,緊接著才是重點,「現在有物件了沒?我記得,你研究生期間好像是一直單著的。」
恰好服務生添過一杯茶水,卓灼微微點頭道謝,沒料到會在此刻捅破窗戶紙,微微一愣,還是答得從容。
「有的。」
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