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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壑仍舊錯愕:「我才剛回來,爺怎麼這麼快?」
「一聽沈超說你臨走時的舉動,我就猜你會在這兒了。」沈越朝花盆努努嘴,「種花你比得過我?不等我回來就動手,哼哼!」說著,沈越掄起花鏟,三兩下將土盡數填回,摁壓結實。
尋壑低頭不語。
沈越整理好花土,又抱過瓷瓶,將裡頭的花拿起,一支一支,仔細修剪花枝底端:「這是花枝下面要斜著切,吸水面積大一些,花才能放久一點。」
尋壑倚靠著沈越,低聲問:「爺,你還記得這花嗎?」
「記得,去年中秋在沈府,你曾誇她艷冠群芳。」
尋壑驚愕:「我隨口說的,你竟然記得!?」
「我記性本來就好,關於你的,我更是記得滴水不漏。」
尋壑潸然。
相愛最精彩的部分,在於曖昧之時的追逐和熱戀之時的情濃,可激情退卻之後,彼此還能珍視如初,那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天作之合。
好巧,芸芸眾生,偏生讓尋壑遇上了。
是時,沈越已整理好花枝,將其插入瓶中,擺出個好看的造型,才道:「這薔薇花若知道自己凋謝前還被人寶貝著,該感嘆不枉此生,可以毫無遺憾地凋萎了。」
尋壑什麼也沒有說,可沈越什麼都懂!
尋壑再也忍不住,沈越懷裡慟哭。好一會兒平復下來,尋壑抽噎著道:「爺,我真的好愛你。」
沈越不由失笑,甜膩著與尋壑擁吻些會兒,又打趣道:「鯉兒,別當我不知道,外頭人都替你不值,嚼舌根說你跟了個兩鬢斑白的老頭子。」
這些年尋壑不斷收穫,從事著身心熱愛並為之驕傲的事業,擁右美滿有愛的一個家,為生活所滋潤的充盈反映在臉面上,一如尋壑戲中的旦角扮相,明艷動人。因而,前有媒人前來丘府提親、後有妙齡男女暗送秋波。
沈越可謂苦惱。
尋壑神情認真,鄭重道:「爺,無人可以與你相比,不僅僅因為你幫助我獲得今日的一切,更因為,只有你,允許我痛苦。」
而今的尋壑,功成名就,冠蓋滿京華。尋壑偶爾在人前露出脆弱,可人們總是甚為訝異:叱吒風雲的人物竟然也會有煩惱?!
只有沈越從來不問緣由,即便在三年之前,沈越已將『混沌』從尋壑體內連根拔除。可是隻要尋壑難過,沈越永遠是不問緣由,欣然敞開撫慰的懷抱。
「爺,你不覺得這樣懦弱的我,非常可恥?」
「生病變成這樣,最不甘心的其實是你自己。」
只有沈越允許尋壑痛苦,也只有沈越包容並承擔著尋壑的痛苦。
「『混沌』雖然剔除,可你失取左右情緒的能力太久,要恢復還是需要好久的。就像長期臥病在床的病人,有一天他們被治好,要他們立刻下地走路,也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筋骨、肌肉都需要適應。」
尋壑只注意到了沈越給出的期限,便問:「『好久』需要多久?」
「我不知道。但別怕,只要我活著,『好久』有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尋壑點點頭:「不瞞爺,而立那年,我差一點就……」
「我知道,我知道。」那場夢魘,沈越連回憶都不願意。
尋壑嘆息:「所以啊,這之後,我多活下來的每一個日子,都是沈爺的賜予。」
沈越卻笑了:「你真當自己運氣好遇上了我才被救贖?不是的,救贖你的其實是你自己。你一直在自己能力範圍內極力掙脫、極力上進,即便沒遇見我沈越,也還會有張越、李越、趙越欣賞你,繼而愛你,全心支援你,因為阿鯉,你本來就是一個讓人倍感值得的人。」
「爺,你總會說討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