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頁(第1/2 頁)
不同於去歲,今年的三國會展定在冬日,成帝仍欽定尋壑負責。籌備多時,會展得以順利展開,結束此番忙碌,已臻歲末。
彼時,尋壑基本功也練紮實了,便回到品花閣,與優伶們排練。尋壑身量高挑,為此,沙鷗特意遴選一批挺拔頎長的戲子,以便與之對戲。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轉眼正月十五,元宵夜,東風夜放花千樹,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品花閣開春首演,臺下座無虛席。
梨園素來以生行為主,劇目圍繞生角展開。然而,『牡丹第一臺』歲首的第一折 新戲,竟別開生面,推出旦角獨挑大樑的《思凡》,扮演者也是新人,藝名『沈鯉』。
《思凡》主角色空,乃仙桃庵小尼姑,自幼被送入佛門寄活。色空長到二八芳華,春情萌動。一日,趁庵中眾人有事他往,便逃下山去,計覓如意郎君。
小旦尺度拿捏到位,前期以唱腔展現心路轉變,後期則借身段演繹集含蓄、叛逆於一身的妙齡小尼。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
這位藝名『沈鯉』的旦行新秀,自此聲名鵲起。
沈鯉即是丘氏尋壑。
尋壑並不滿足於一鳴驚人,此後,他登臺不輟,只消半載,便成了『牡丹第一臺』的頂樑柱,同時創下一項創舉:一改『生行為主』的局面,變為『生旦並重』。
旦行從此如雨後春筍,蓬勃發展起來。
晨鐘暮鼓,轉眼九月深秋,月冷露華凝。
夜深,尋壑仍伏案創作,沈越端著清粥入內,「鯉兒,忙活大半個晚上了,喝點粥再繼續。」
尋壑視線都不挪一下,應付道:「等一下再吃。」
「御田胭脂米喔,《紅樓夢》中賈母對之情有獨鍾,盛讚其『香氣馥郁』、『不似凡品』,還特命人給鳳辣子端了些去……」說時,沈越嘗了一勺,咂嘴誇張道,「太美味了!」
尋壑果然被說動,呆頭鵝似的湊過去,飯來張嘴:「我要嘗嘗!」
沈越笑吟吟,粥是放溫了的,便舀了一勺送進尋壑口中,並問:「怎麼樣?」
尋壑眼眸一亮:「嗯,還真的比一般稻米更香!」
沈越無奈嘆氣:「你啊你!回回都是我講故事哄著,你才肯吃!」
「怪沈爺咯,把我慣壞哩!」尋壑吸溜喝粥的同時還搖頭晃腦,一副得意模樣。
「你還別說,引章這丫頭天天揪著我這點數落。」
尋壑即刻狗腿地貼過去,諂媚道:「嘻嘻,沈爺待我最好了,以後也要繼續寵我」
「哼!」
尋壑不追求山珍海味,看似好照顧,但處久了,才發現他『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毛病尤其突出。譬如米飯,從來只吃鄰縣農家經過期月晾曬的當季稻米,如若替換,那必須是綠畦香稻粳米、御田胭脂米等皇家貢米。
當然,除了沈越,再沒有一個人會對尋壑把握得如此細緻入微了。
引章總是怪罪,說尋壑一身臭毛病都給沈越『開發』出來了。但沈越捫心自問,自己何嘗不是被尋壑慣著,難受了討蹭蹭,碰傷了要吹吹,過往看來幼稚的舉動,在尋壑面前都是如此順理成章。
當局者清,沈越最清楚,他和尋壑,彼此默契地呵護著對方的孩子氣。
只要被寵著,多大了都可以是小孩兒。
喝完粥,尋壑繼續工作。沈越一面收拾碗筷,不經意間瞧了一眼簿冊,淡淡道:「這幾天都在整理《遊龍戲鳳》?」
「嗯。這一劇目為官府所禁演,但在民間卻小有名氣,究其原因,主要是對白太過香艷,不雅馴,文人騷客觀之,有失體面。」
沈越會意:「所以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