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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月明瞧著綠柳的背影,面上神情清冷。上一世便是她,向傅薇仙告密,才讓自己託付季秋陽告狀一事事發。進而致使她自我了斷,季秋陽死於非命。她雖不望人雪中送炭,但這樣落井下石的好丫頭,又該怎樣回報?
便在此時,桃紅自外頭進來,只笑道:「這是怎的了,姑娘醒了,綠柳倒不歡喜來著。卻才她出去,我見她臉上是帶著惱色的。」傅月明只一笑,說道:「想是她自己心裡有些不痛快。夫人打發她拿了幾樣點心過來,我身上沒力,懶怠下床。你拿來我吃。」
桃紅不疑有他,走上前來,將食盒蓋子揭開,見是一碟雪花酥,一碟五香糕,俱是傅月明平昔愛吃之物,連忙端了送到床畔。
傅月明伸出兩根春筍般的玉指,拈起一塊雪花酥,遞入口中,輕咬下一塊,端的是外酥裡嫩,香甜可口。她眯細了眼睛,細細品味著嘴裡的糕點。有多久,不曾嘗過這等富貴滋味了?
上一世,人皆謂她生性恬淡,無欲無求,她也自詡如此。如今看來,什麼恬淡無求,不過是為父母寵慣了,又在富貴窩裡長起來的,日常所需所喜都容易到手,就變得對什麼都不在意罷了!想起那囚禁的日子裡,一日三餐儘是殘羹冷炙,甚而連發餿腐壞的飯菜也拿來給她吃。待她身處那叫天不應,呼地不靈的局面時,方才體會,以往那承歡於父母膝下的日子,是多麼可貴。
桃紅見她吃得這般香甜,禁不住笑道:「我就說,只那一碗雞湯,頂不得飢的。姑娘慢些吃,還有呢,仔細別噎著了。」傅月明淺淺一笑,吃了一塊雪花酥,一塊五香糕,又喝了一碗雞湯,方才飽了。
一時,綠柳進來說,洗澡水燒好了。傅月明便叫桃紅在屋子屏風後頭,放了那平日用來洗浴的楠木浴桶,綠柳提了一冷一熱兩壺水進來。待放好了水,試過水溫,傅月明只留桃紅一人服侍,叫綠柳帶了門出去。綠柳心中悶悶的,又不好說什麼,只得去了。
這邊,桃紅服侍傅月明洗浴不提。待洗罷,傅月明又覺身上乏倦,睡魔來襲,便到床上睡了。一日無事。
☆、第四章 上房構釁
傅月明自沉睡中醒來,閤家無不喜悅。隔日,那顧大夫又上門來看診,與她把了脈,見除卻身體略有虛弱外,再無異樣。心中雖也納罕,不知何故,面上少不得也要遮掩一二,向著傅沐槐說道:「在下這金針刺穴之術,就是當朝太醫院裡,也是有名的。當今萬歲的多少病症,都是在下這般醫治好的呢。貴千金昨兒得了在下的針灸,哪有不好的道理!今兒可不就醒了?只是身子略虛些,不打緊,開些溫補的藥,吃上幾副就好。」
傅月明坐在帳子裡頭,聽見這樣的話,暗自好笑。她自然清楚,自己這病好與不好,同這大夫是沒甚相干的。但俗語言,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倒何必當面戳破,與他難堪呢。便緘口不言。
傅沐槐見女兒醒轉,心裡十分歡喜,又聽這顧大夫如此說來,連忙將其奉為上賓,請到外堂上酒食款待,臨了又厚厚的封了一份診金與他酬勞。那顧東亭吃的臉上紅紅的,將一支銀牙杖含在嘴裡,兩袖搖搖擺擺的去了。
傅月明打聽得那顧大夫去了,父親已經回至上房,便走去見父母。
行至上房跟前,陳杏娘平日裡使著的兩個丫頭冬梅、夏荷都在外頭廊上坐著。一見她到,冬梅趕忙起來,打了軟簾起來,往裡說道:「老爺太太,大姑娘來了。」
傅月明走進房內,只見老爺夫人都在裡屋炕沿上坐著,田姨娘與傅薇仙都在。田姨娘在地下站著,傅薇仙坐在一把黃楊木雕花椅上,眼見她到,便起來了。
此間是陳杏娘日常起坐會客之所,東窗底下是一張炕床,上頭一張八仙炕幾,兩邊安放座褥,窗臺上擺著香爐、痰盒等物,地下四把黃楊木雕花椅子,靠牆擺著。陳杏娘出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