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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秋華聽了季秋陽所對,面上微紅,才待開口,卻聽季秋陽又道:「姑娘文采絕佳,在下望塵莫及。然而在下來府上,只為教二位閨中德行,並非為吟詩作對。姑娘倘有此雅興,不妨遍邀名士,做會唱和。在下為世間凡夫,並無此高致。」一席話,將陳秋華說得羞臊滿面,低頭不語。傅月明在旁瞧著,卻見她神色之間並無不悅。
這女學生的功課同男弟子不同,因無需舉業,亦不拘多寡。季秋陽只上了三課書,講了一個時辰,就稱放學,吩咐兩人回去習練字帖,將今日所講抄一遍與他。傅月明心中不捨,卻也無奈,好在日久天長,總有的是時候。當下,季秋陽告去出府。她同陳秋華出來,又到上房裡去。
走到上房門前,只見丫頭冬梅守著門,直衝她們擺手。傅月明便輕輕掀起簾子向裡望去,原是陳杏娘正同管家媳婦算帳。她便放下簾子,踅進一旁的抱廈裡去。此處乃是客位,為陳杏娘日常會客之所。她讓著陳秋華上炕坐了,自己則在一邊坐陪,又叫桃紅道:「我揀妝裡有上好的花茶,沏一壺來吃。」桃紅應聲去了。傅月明四下望了望,說道:「怎麼不見仁兄弟?」便問夏荷道:「表少爺哪裡去了?」夏荷回道:「表少爺方才說要淨手,還未回來。」
陳秋華坐在炕上,木木怔怔,似沒聽見一般。傅月明眼見此狀,心念微動,便引逗她說話。她卻所答非問,說話道三不著兩。停了半晌,又紅著臉低低詢問那季秋陽的各樣事體。傅月明聽她問話,便笑道:「這季先生,可是妹妹家裡舉薦來的。他的事,妹妹尚且不知,我怎能夠知道?」陳秋華聞言,更低頭不言。傅月明心中不快,推回房勻臉,起身往後頭走走。
邁出房門,見冬梅還在門上守著,料知陳杏孃的帳還未算畢,便往後頭去了。
步入後園,正是晴好天氣,園中鶯歌燕舞,花柳生輝,傅月明心事滿懷,無意玩賞,只在腹內默默思忖今日之事。
陳秋華為人性情清冷,孤高自詡,目無下塵,不將一切世人放在眼裡。今竟能開口相邀季秋陽作對,想必心裡是轉了些念頭的。想至此處,她悶悶不樂,因素知自己這個表妹雖生就一副古怪脾氣,心腸卻是極好的,加之上一世待己也算不薄,她本意今生替其尋上一門好親以作回報。不料,她竟瞧上了自己的意中人。此事,頗出傅月明意料之外,這後院失火的滋味,委實不大好受。
她只顧低頭悶想,並沒瞧路上情景,才繞過滴翠亭,路邊叢中忽然躥出一個人來,不防之下,險些撞上。她心中吃了一驚,連忙住了腳步,抬頭望去,卻是表弟陳昭仁。
那陳昭仁一見了她,慌忙打躬作揖,說道:「不知表姐走來,無意衝撞,還望表姐恕罪。」傅月明眼見是他,便還了半禮,舉目又見四下無人,便說道:「你在這兒做什麼?一個人空落落的,我們課也上完了,你怎麼不去與你妹妹作伴去?」陳昭仁微笑回道:「走來淨手,看園裡景色明媚,便四下走走。不意竟遇上了表姐,真是意外之喜。」言畢,一雙眼睛便望著傅月明,痴痴的出神。
原來,自陳氏動了私心,回家便將陳昭仁叫去仔細叮囑了一番,告他來傅家讀書,必要設法與傅月明多多親近。這陳昭仁年輕無知,不明其母何意,卻因到了這個年紀,漸知些風月人事,又見親友之內,傅月明人物出眾,便動了些痴念頭。
傅月明叫他瞧得通身不自在,又有陳秋華一事,心中更是不悅,便說道:「自家姊妹見個面罷,說得上什麼喜不喜的。我有些小事須得回房,仁兄弟先到前邊去罷,那邊秋妹妹一個人坐著,怪沒意思的。我收拾了也過去。」說畢,逕自繞了過去。那陳昭仁立在原地,呆了半晌,伸頭望著,直至傅月明走的不見了,方才往前頭去了。
傅月明並無事體,不過為躲避陳秋華起見,回至房內同三個丫頭玩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