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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躺下,又睡不著,只在心裡琢磨道:這也是怪事,那蕙香與外賊勾結,此事當是極私密的,抱書怎麼會知道?又誰都不說,偏來找桃紅?我本也沒太做信,不過抱著試試,竟真逮著了。那山賊又怎麼不早不晚,偏這個時候落了網,又供出和她私通?這事委實古怪蹊蹺。她想了半日,仍是想不透徹,又是熬了大半夜的人,神思睏倦之下,翻身睡去了。
翌日,待天大亮了,傅月明方才醒轉。眼看起得晚了,她恐被人笑話貪睡,連忙起身,穿衣梳妝已畢,便往上房去請安。
到了上房,傅沐槐不在房裡,陳杏娘仍在炕上坐著。傅月明上前問安過,便挨著她母親坐了,嘴裡問道:「父親今兒去哪兒了?」陳杏娘說道:「還是那蕙香的事兒,一大早衙門裡來人請你爹去了,說是問出了些什麼來。」傅月明問道:「咱們家也再沒出過這樣的事兒,前幾年打發出去的那個靈芝,也是她自個兒手腳不淨的緣故。這勾結外人,可是從未有過。不知父親母親要怎麼處置?」陳杏娘說道:「還能怎麼處置!這樣的人,莫不是還要領會來麼?公堂上面拋頭露面,又是個吃裡扒外的,再弄回來,讓世人恥笑?聽憑那衙門怎麼發落,我是不管了。」
正說著話,前頭有人來報,稱季秋陽已到了,請姑娘過去上課。原來陳昭仁近來吃壞了肚子,有幾日不曾過來了。陳秋華為照料兄長,亦不曾來。季秋陽便將傅月明的功課挪到了上午。
傅月明聽聞,便起身要去。陳杏娘卻向那人道:「去對先生說姑娘身上不好,今日不上課了。請他在書房裡小憩,吃過午飯再去罷。」打發了來人,又向傅月明笑道:「昨兒出了那樣的事兒,我料你也沒精神,這功課晚一日也不算什麼。」傅月明只得又坐了,雖是肚裡不高興,面上還是笑著。
陳杏娘又道:「瞧你才起來,可吃過飯了?」傅月明說道:「起來就來了,哪有功夫吃飯來。」陳杏娘聞說,便叫夏荷:「我一早吩咐的粥,端一盞上來與你姑娘吃。外頭那紅漆盒子裡還有前兒你太爺送來的椒鹽裹餡餅,拿兩個上來。」夏荷聞聲去了,不多時端了湯飯點心上來,伺候傅月明吃。
便在此時,小廝天寶飛跑進來報導:「太太,徐主簿打發人來送貼兒,請老爺下月初二到城外吃酒。人見在門上站著,請太太示下。」陳杏娘一聽此事,登時慌了,說道:「老爺不在家,誰去打發?這又不是尋常小可人家,可以隨意的。」傅月明見狀,心念一轉,便進言道:「母親莫急,我倒有個主意,不知可否行得?」說著,也不待陳杏娘發話,便道:「母親可先請管家在前堂上請來客用些茶點,打發個人快馬去衙門問爹的意思。回來時,請季先生寫封回帖,賞來人一錢銀子就是。」
陳杏娘聽了這主意,心中方定,連忙叫天寶去辦,才向傅月明笑道:「還是你鎮定些,我倒慌了手腳的。」母女兩個在這裡說話不提。
那天寶出門,先告了管家此事,便騎了頭口往衙門飛奔。待趕到提刑司,請門人通稟,請了傅沐槐出來,言明此事。傅沐槐說道:「回去對你太太說,寫貼與來人,我下月一準兒去的。再有,今兒你夏老爺留我吃飯,待吃畢了午飯再回去。」那天寶得信兒,又騎馬往家趕去。
行至正陽街的門牌樓下頭,忽然路邊一人朗聲道:「天寶慢著!」那天寶急急的勒住馬頭,四下張望,卻見一個黃面焦須之人自街邊走來,連忙下馬作揖,說道:「是李老爹,您老叫住小的有何事體?」此人乃是傅家開在城西的木材行掌櫃李金寬,年近五旬,精神矍鑠。
這李金寬自袖內摸出一封書信,遞與他道:「這是姑太太的來信,是鋪子裡一客商捎來的。我一向不得空閒,再轉不到員外府上。今兒恰巧遇見你,你就給帶了去罷。」天寶接了信,放入懷內,叉腰一拜,又上馬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