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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聲閣就這麼看著他著急,等幾乎到達某個極限時,才施捨給陳挽一個不算深的擁抱。
即便不算深,陳挽也覺得如降甘霖,心臟重新得到血液的流灌。
他低著頭俯視趙聲閣,卻像是被審視的那一個,任由對方掌控者自己的呼吸和心律。
趙聲閣只抱了一會兒,就又推開了他:「陳挽。」
「我不會跟你說分開。」陳挽的心剛放下來又被他提起,「但是以後我會像你對我一樣對你。」
趙聲閣聲音溫和也冷酷:「以後你瞞我一件事,我就瞞你十件。」
「你瞞我十件,我就瞞你一百件。」
「瞞來瞞去,我們就遠了。」
「最後就散了。」
「你要跟我散了嗎,陳挽。」
陳挽的眼睛又濕了。
趙聲閣感覺到有水滴到了自己臉上,陳挽是不會哭的,除了在床上。
趙聲閣看了會兒,把手放到他的背上,語調很慢地「嘖」了一聲:「你犯那麼大錯誤還哭呢。」
陳挽從小沒有流過的眼淚都在這天流盡了。
趙聲閣沒有哄他不哭,陳挽知道要在他這裡哭,是好事。
他拿開手,淡淡地看著他:「我追你,就要按照我的方式來,答應嗎?」
「唔。」陳挽眼尾很紅。
明明趙聲閣才是追求者,但要求很多:「我追人,不搞遮遮掩掩地下戀,接受嗎?」
他說話的語氣、神情和態度,非常強勢、專斷,明明他已經決定好一切,還要問陳挽願不願意。
「嗯。」
表白的話,從他口中說出,像冰冷的、機械的合同條文。
「我追人,也不搞委曲求全自我犧牲那一套,利益共享風險同擔,同意嗎?」
「嗯。」
「你在我這裡前科太多,有恃無恐,我很難再相信你。」
他突然抓起陳挽的手,抬了抬下巴,冷靜地輕聲命令:「陳挽,你發個誓吧。」
雨夜中,趙聲閣的臉顯得幾分蔭翳森然,如同地獄來使,高高在上,一字一句:「如果陳挽再犯,趙聲閣就永遠不會再開心如願。」
夜空中轟然響起一聲巨雷,閃電將天空割得四分五裂,陳挽大驚失色,拼命地搖頭,用力地把手從趙聲閣的掌心中抽出來。
可是沒有用,趙聲閣非常緊地抓著他,白光掠過他的臉,宛如無情鬼魅,宣告:「上面聽見了,誓言已成立。」
他語氣莊重,神情肅然,好像這件事是真的,陳挽又傷心地哭了,把趙聲閣的衣服都哭濕。
趙聲閣兇過之後,變得溫和了一些,撫摸他的脊背:「陳挽,你再試試,我真的會把你關起來。」
陳挽紅著眼,第一次、也將會是唯一一次問:「趙聲閣,你真的很喜歡我嗎?」
這一次,趙聲閣沉默了很久,緩聲說,「陳挽,你可以理解成愛,理解成——」
「我愛你,陳挽。」
陳挽眼眶倏然紅透,洇出的色澤像窗外被雨打濕的大葉紫荊。
連他自己都沒有對趙聲閣說過愛。
趙聲閣覺得他又要喘不過氣來,所以親了一下他的眼尾,溫軟的唇貼著濕潤的面板,在這個雨夜有種相濡以沫的意味:「否則我是不可能被同一個人騙那麼多次的。」
「是我先愛你的,趙聲閣,」陳挽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彷彿一直堅持的東西被人搶先了,「我是最愛你的。」
趙聲閣安撫:「我知道。」陳挽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
「我相信。」
陳挽還是流眼淚。
趙聲閣給他很多、很深的親吻和擁抱,好像也沒能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