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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挽眉心微蹙,轉過身,眼睛倏然睜大。
趙聲閣西裝革履,應該是從什麼正式的場合過來的。
他沉穩從容走在最前頭,身後跟著哈腰點頭的陳裕、陳營和幾個陳家子弟。
陳裕如若不是早在年少陳氏最鼎盛時得以見過對方一面,他都絕不敢說來人是趙聲閣。
海市各大門族辦大大小小宴會必定是照例給趙家遞帖子的,但一年裡能拿到回函的也就頭部那幾家,去的也不會是趙聲閣本人。
誰也不知道他來幹什麼。
趙聲閣身高腿長,眉目冷峻,有種目空一切的冷漠,後面幾個人緊跟上他的模樣顯得略微緊張和慌亂。
離他最近的陳裕幾次賠笑著試圖搭話,都沒有得到回應,趙聲閣眼神睥睨如看螻蟻,對全場各式各樣的目光更是視之無物,從頭到尾表情都很淡,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
直到看見了陳挽,面容才有了微不可察的鬆動。
第66章 終生監禁
像巡視領地的獅子鎖定獵物,趙聲閣闊斧大步,直擊目標。
陳挽一動不動,心如擂鼓,隨他的距離越來越近達到閾值極限,幾近靜止。
幾十米的距離,陳挽覺得趙聲閣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幽黑平靜,叫人戰慄,刮過他的每一寸面板,直直看進了他心底最深的每一個角落,陳挽所有的心思都無所遁跡。
他甚至從剋制中看到了罕見的壓抑,但只一瞬,又似雲霧般飄散開了。
不過,趙聲閣什麼也沒做,只是徑直走到他面前,掏出一把鑰匙,放到他的掌心,溫和道:「落在我辦公室了,打你電話你可能沒聽見。」
「……」陳挽方才還振振有聲氣勢十足,此刻心中只剩一個念頭,趙聲閣知道了,他只能心虛道,「謝謝。」
趙聲閣「嗯」了—聲,全然不在意自己寥寥幾個字如春雷掀起林嘩,驚起無數揣測、猜疑和試探的巨浪。
陳秉信最先反應過來,拿了杯紅酒送到他手邊,話還有些說不利索:「趙先生,您……怎麼來了。」
語氣激動也惶恐,既覺得有面子但也不自覺緊張。
趙聲閣深居簡出,心思難測,忽然直闖入他的壽宴,是福是禍,叫人不安。
趙聲閣沒伸手接酒,睨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轉回陳挽臉上,淡聲道:「我以為有請帖的就可以進來。」
「是是,這是當然,」陳秉信殷勤地笑著應和,「趙先生蒞臨,榮信園蓬蓽生輝,我這老骨頭自然求之不得,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您請見涼。」
他把趙聲閣沒接的紅酒又遞了一遍。
趙聲閣看起來仍沒有接過的意思,反倒指著那杯擺在陳挽面前的白酒問他:「這是你的?」
「……」陳挽一個人慣了,不是很習慣突然有人站在身邊的感覺,搖搖頭,但也沒有開口說是誰的。
趙聲閣便沒再問,似是在等人主動認領,他高大威嚴,不說話時亦有雷霆之鈞,目光淡淡掃過便教人壓力驟升。
許繼名同陳秉信都不明所以,虛虛對視一眼,實在頂不住這焦灼的壓力,許繼名面上掛了笑,低聲和氣上前認領:「趙先生,這酒是我敬陳公子的。」
趙聲閣沒有看他,他就這麼和陳挽並肩站著,平靜地說:「那你喝了它吧。」
一語驚起千層浪。
陳秉信皺起了眉,但不敢太明顯,他逐漸咂摸出點味來了,卻又萬分不敢確信。
他望向自己從未正眼瞧過的小兒子,渾濁的眼目不由得蒙上一層驚恐的懼意。
許繼名在海市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趙聲閣年紀比他輕了好幾輪,但他也沒有忤逆的膽子,忍著屈辱喝了,整個人頭暈目眩,面紅浮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