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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落前進了正堂,因為太過寬敞而被層層低垂帷幕分割得有些幽深的堂內空無一人,只有幾座銀質落地燭臺上焰光吞吐,其下雕做海棠石榴的香海中幽香流瀉,絲絲縷縷的繞上了身。
女孩子福了一福,聲音中仍帶著讓人沒法挑剔的笑意:&ldo;主母大約見了雨起,去後堂了,道長可否在此稍後,容奴去通傳一聲。&rdo;李雲茅對此自是拒絕不得,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垂簾後,便又扭頭打量起身處的華屋。燈燭照下,滿眼俱是流麗的金紅顏色,朱花結彩,新氈鋪地,兩側繡屏也皆垂了五彩絲絡,細細掛在小而精緻的金玉飾物上。這般陳設,即便對於王侯富貴之家也不免有些張揚,李雲茅看了一圈,幾乎有些眼花繚亂,頗不自在的挪了挪腳步,背上負著的長條狀包裹卻又不小心磕碰到了什麼,發出一聲鈍響。
連忙轉身,李雲茅簡直更要手足無措,好在那是一架描金的漆屏,華美厚重,渾然不動。只是屏上垂掛著的紅絲喜字輕輕晃動了幾下,也頓時叫他恍然大悟。合著這般不循常理的華麗陳設,乃為嫁娶罷了。
說來純陽宮中雖不禁婚嫁,到底仍是一心向仙的修行人更多些,夫妻道侶尚是少見,更勿論紅喜熱鬧。因著不得見,反而更叫人好奇,李雲茅幾乎是懷著些學經論道時才有的敬畏心思,打量琢磨起送到眼前的這片紅塵人事來。
可惜還未等他琢磨出什麼,撲面仍儘是晃目的金紅顏色郁馥濃香,一點不大和諧的聲音忽然顫悠悠傳進了耳。李雲茅的站處近牆,那聲音正是隨著風雨細細一線送至牆邊窗下,委屈得如春花殘雨秋蟬凋霜,偏又斷斷續續似有還無,一時讓人分辨不出到底是當真有妙齡女子哀哀飲泣還是隻緣風雨大作催枝穿葉後帶起的幻音。李雲茅呆了呆,一扭頭卻只見輕帷椒壁,幾扇長窗遠遠開在十數步外,半分不得見窗外情景。
也只是這一耽擱,似真似幻的飲泣又縹緲不得再聞,倒是一片細雜腳步聲由遠及近,片刻女眷擁著位貴夫人走來正堂。她自稱危夫人,又喚先前開門引路的女孩子小蓉,一切排場談吐乃至細微處的舉動,完全貼合李雲茅對一名憫僧憐道的貴人的設想。主賓間各持禮節又親善和氣,粗談片刻後危夫人便命小蓉為貴客安排房舍茶飯,仔細款待,一切周到得無可挑剔。李雲茅幾乎有些受寵若驚,但見危夫人已又由侍女們簇擁著離開,只得吞下滿腹謝辭,也隨小蓉去了。
屋外雨勢連綿,好在院落屋舍間皆有曲曲迴廊勾連,不曾染了小蓉的青羅裙,也不曾濕了李雲茅的新布衫。兩人一路行至下榻處,方一推門,屋內錦褥華席,朱漆食案上已擺開了豐盛的飯菜,熱騰騰香氣撲鼻,勾得連午飯都錯過了的李雲茅口內生津,死死壓下了咽口水的衝動才免去失態。小蓉善解人意,笑吟吟請李雲茅入座,又去剔亮了銀蠟扇燃了香籠,再一轉身,正看到李雲茅在解下背後包袱,忙快步上前服侍,待要雙手捧過。
只是指尖將觸未觸到,眼前一空,李雲茅正巧有意無意的轉了半個身,順手將長條包裹擱在了榻角,笑眯眯道:&ldo;粗物笨重,某自來就是。&rdo;
小蓉也不在意,仍是抿著笑渦又為他安排妥了其他雜項,才福身告退。雕花房門輕輕掩上,順帶隔去大半雨聲,李雲茅這才從不得不為的拘謹中脫身,長出了一口氣,已是一腳蹬開道履,一手攬衣上榻,幾乎迫不及待的祭起了五臟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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