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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船支漸漸向湖岸靠攏,那桃林也愈漸清晰,
三月的上京城,本就是個煙雨濛濛的季節,偌大的柳湖,挨著桃林林蔭之處,碧綠的湖面上起了一層薄薄水霧。
水霧遮了地面,桃林彷彿生於雲間,這時有一白一紅兩抹身影穿梭太桃林間,身後落著無數桃花和五彩斑斕的蝴蝶。
那情景如仙人入畫一般,不似凡塵。
有貴女看痴了神,心道一句:「好美。」
有識出伎倆的,暗暗罵了句:「招蜂引蝶,下作伎倆。」
還有不識人的,便問:「這人是誰呀?」
「她是容家的小姐容念婉。」嘴快的是宣平伯府的二小姐丁嫣柔。
她最見不得丁懷柔的這兩個好姐妹,憑什麼她又朋友,而她卻沒有。
逮到機會,巴不得狠狠嘲諷。
「我之前見她穿得與我們不同,還以為是她訊息閉塞,不知翊王喜歡桃色,結果竟是反其道行之,到將咱們都做了陪襯呢。」
她口氣鄙夷,話裡夾槍帶棒。
長公主的宴會,來客門楣之高,貴女當中更有貴中之貴,譬如郡主,縣主,鄉君,都在其列,且也都是奔著翊王來的,自是將這一船人,大大小小都得罪了。
這時有人不妨再添一把火,掩帕含笑道:「我聽說這位容小姐很是不同?」
丁嫣柔蹙眉,滿臉厭棄道:「她就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母親也不知是哪個勾欄瓦舍裡出來的,天生一副的媚骨頭,慣會纏人,就是死了也勾著。
容家至今沒有當家主母,這事整個上京城都知道,茶餘飯後的閒談中,自也少不了這個,但當真拿到明面上來說的,也只有丁嫣柔。
「她自小沒有主母管教約束,又是個狐媚的,你瞧她那伎倆,不知在那個醃臢地學來的,也配勾引皇子,呸!」
她說完,一船的人,無人再吭聲,誰都不願意去接她的話。
坐在一旁的丁懷柔小聲道:「二妹妹快少說兩句吧。」
堂堂侯府小姐,張口閉口就是勾欄瓦舍,還說這伎倆是從勾欄院裡學來的,未出閣的女兒家,如何得知這些?
方才她解釋那蝴蝶的出處就已經很難看了,現下又說了這些口無遮攔的話,丁懷柔覺得,都快要丟死人了。
可丁嫣柔卻壓根不覺自己言語丟人,只覺得是容念婉自己不知檢點,她只是實事求是而已,滿不在乎道:「你拉我做什麼,我有哪句話說錯了嗎?」
丁懷柔顧忌妹妹,可丁嫣柔卻從不會顧忌她的長姐。
「大姐姐,全上京城的人都知你跟那狐狸精諂媚要好,你們成日在一起研究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可別連累我,不讓我說實話!」
丁嫣柔咄咄逼人,張口閉口就給她的長姐按了個不知檢點的帽子。
丁懷柔知婉婉心性,什麼溫香閣的蝴蝶,她不知,婉婉更是從未聽說過。
她見婉婉和鬱司寧跑得那樣急,那哪裡是事先籌備好的樣子,分明是被這些纏人的蝴蝶嚇壞了,只想快點擺脫。
她想要替婉婉爭辯,可嫣柔是自家妹妹,無論她們兩個誰贏誰輸,到最後丟得都是宣平伯府的臉面。
再加上丁嫣柔口無遮攔,絲毫沒有身為小姐該有的約束,什麼都敢說,她這樣的性子,哪裡爭吵得過?
到最後不過是成全了一船看熱鬧的人罷了。
爭吵不過又拿她沒有辦法,丁懷柔又氣又急,只能默默掩帕拭淚。
有看不下去的,小聲道:「一個庶出的,竟把嫡女給氣哭了,還說別人沒教養,也不瞧瞧自己。」
此話一出,一船的貴女都暗暗偷笑,唯有丁嫣柔自己不知是再說她,還以為她們是在笑話岸上的容念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