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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陽說完最後一句話時,一直靜默在旁的鐘少吹了一聲口哨,一副看戲的樣子。
&ldo;秦少不愧是秦少,真是字字珠璣啊。我說蘇小姐,大家在一起挺久了,就你這樣,不是我說,當初我就納悶子陽怎麼看上你了。你也別在這唧唧歪歪的了,他那些女人中,你算是最久的一個,也挺厲害了。&rdo;饒起雲笑呵呵道。
&ldo;是啊,見好就收,有啥想要的就和秦少說,咱們秦少對女人一向大方,是不,哥們?&rdo;又一個男人插嘴道,說完不忘調侃地拍一下秦子陽的肩。
&ldo;想要多少,說個數吧,我不會虧待你的。&rdo;秦子陽伸出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雙冷漠的眼,這會兒倒是有了一絲溫情。可惜,這溫情來得是多麼冰冷,比任何一把鋒利的刀劍都讓人心寒。
我甩開他的手,掉頭就走。大門在我身後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我聽到有人大聲地拍掌,&ldo;喲呵,秦少,這女的還真挺有性格的。&rdo;
是誰說的我已經不在乎了,我只想趕快離開那個羞辱我的地方。出來時才想起什麼都沒拿,於是身無分文的我走在冬季寒冷的大街上。四處是冷冽的風,呼呼地刮著,還沒有天亮的t市籠罩在巨大的黑幕中。
我站在那裡,默默地看著遠方,腦海中很多情景蜂擁而來,悲傷的、痛苦的、快樂的、激情的,最後化成一個又一個絕望的音符。然後我開始唱,唱著那首熟爛的歌曲,那首曾經在我最歡樂的時光裡,趴在我心愛的人的胸上哼唱的歌。
我唱《兩隻蝴蝶》,唱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面帶刺的玫瑰,唱親愛的,我和你纏纏綿綿翩翩飛,飛躍這紅塵永相隨……
唱著唱著,我想到了那個夜晚,那個激情而纏綿至極的夜晚,喉嚨裡像是卡了一塊石頭,讓我生生哽咽住,無法繼續。於是我唱起了崑曲,我唱《牡丹亭》。
&ldo;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rdo;
最後唱到嗓子破裂,沙啞得發不出隻言片語;唱到蹲了下來,雙手掩著面,肆無忌憚地痛哭出來。
秦子陽,如果沒有愛上你,心,是不是就不會這樣痛了?
路上我一直哭,哭到所有人都把我當成瘋子,哭到潮漲潮落似乎又是一個世紀,哭到最後我已經沒了淚,然後抬起頭。
天亮了。
痛。我握緊雙手,看著下面那些蜿蜒的道路,幾經改變,卻終究抹不去曾經的形態。那些走過的人、發生的事,一個個印在上面,留下一個個或輕淺或深邃的痕跡,即使被風吹乾,被雪掩埋,被烈日灼烤,卻仍是發生過。
我抹乾淚,轉過身,靜靜地往回走。洶湧澎湃的情緒像是被死死地冰封住,在我轉身的一剎那,沉入孤寂的海底,再也掀不起任何波瀾。
我走回那個家,一步一步,執著而堅定,甚至帶著一種莫名的堅持。我近乎留戀地爬上每一層樓梯。當我再次站在這個所謂的家前,胸口卻忽然開始隱隱作痛,壓抑住的情緒如洪水爆發,瞬間山崩地裂。但,不行,怎麼可以再為他痛呢?在他毫無所覺時只有我一個人傻傻地守著這份愛,痴痴如一個傻瓜,怎麼可以?
我抬起手腕,狠狠地咬了一口,並不比咬秦子陽的輕。血腥的味道瀰漫在唇齒間,透過舌尖滲入我的口腔,我卻仍然不肯鬆開,直到身子不再顫抖,那股巨大的悲哀與心裡的酸澀被這上的痛活活麻痺時,我才緩慢地放開自己。垂著的雙手撐著門,我靜靜地靠在上面,深深地呼吸。平靜下來後,我抬起頭,鎮定地掏出鑰匙,開門,和往常一樣。滿室的空寂,只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