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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湘南水災,陛下派了二皇子過去賑災,你們可知道為何?」
老趙喝了口茶,看了面前的人一圈,輕輕放下茶杯,正想接著講,對面有人打斷他,「在那之前的禹州乾旱派的就是大皇子,倘若這次再讓他過去,兩個互相牽扯的秤砣不就壓向一邊了嗎?」
話音剛落,便有人反駁,「不對吧,乾旱那次鬧得很嚴重,一開始當地官員死命壓著不上報,以致後來難民暴動,我記得那件事大皇子解決得很好,皇上對他讚賞有加。二皇子對這類事毫無經驗,與其派他過去,不如讓解決過一次問題的大皇子過去,百姓也會對他有信心,事情不就更簡單了?」
「你當陛下考慮的點就這一個嗎?」
大家七嘴八舌討論得熱烈,老趙也不著急,笑吟吟地看著對面鬧哄哄的聽客,等到大家都討論累了,才直起身板靠近桌子,故作神秘地道,「去年八月,有個三品官員的女兒慘死在家中,這事諸位知道嗎?」
此話一出,譁然一片。
「有這事嗎?我怎麼沒聽說過,是哪位官員?」
「訊息被壓下去了?」
「我家有個親戚在官府裡當官差,好像和我說過這事」
「等等,」吵鬧中,有人低斥一聲,望向最前方悠然自在的老趙,犀利又警惕地問,「這個應該是宮內的秘聞,你怎麼知道的?」
老趙安撫道,「這事我也是道聽途說回來的,各位聽個熱鬧就算了。據說那位官員的女兒是被人姦殺在屋裡,被發現時全身□□,有嚴重虐待的痕跡,從脖子到腳踝總共被人割了十幾刀,滿屋子血。」
「這麼殘忍兇手被抓到了嗎?」
「案發第三天就被抓到了,」老趙不著痕跡地笑了笑,「是戶部一位官員的公子,名字不重要,關鍵是他與大皇子交好」
有人立刻問,「大皇子不是一般都鮮少出門私交,沒幾個朝中好友嗎?」
「他說沒有,你就信了?」老趙嗤笑,搖搖頭,「官場是潭深水,越往深處走則泥潭越多,稍有不慎,就會摔倒,再也無法前進。朝臣是前進時可以抓住的藤蔓,再高傲的人都會想多結識幾個朋友,在危難時救自己一命。大皇子雖然明面不結黨營私,但實際上還是有那麼幾個親信。」
「其中就有那個官員?「
「對,那人在兒子出事後就去找大皇子幫忙,希望可以免他兒子一死,也不知道兩人談了些什麼,隔日大皇子就去向陛下求情,但畢竟死的是三品官員的千金,加上他們家也很有權勢,大皇子因為這事還和陛下有了矛盾。」
「所以這次湘南水災,陛下沒讓大皇子去,為的是警告他別再亂來?」有人見縫插針道。
老趙沒回答,他向來講故事只說七分——各種緣由後續如何,全靠聽客自己補全。
普通老百姓嘛,大家平時忙著賺錢生活,這些事發生在與自個沒關係、見都沒見過一面的人身上,聽個樂就行了,哪裡會去追究細節。
然而就在此時,有個聲音卻穿過眾人的竊竊私語,不合時宜地鑽進了老趙耳中。
「兩位皇子相爭有個四五年,一直這麼僵持也不是個辦法,到最後被逼急了很難說不會聯合起來」
聲音猛然消失,那人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個不得了的話,捂住嘴。
老趙往後在椅背上斜斜一靠,心想,所以不就需要那麼個新的人,來牽扯住這兩隻餓虎嗎
城門口,一輛馬車緩緩駛入。
陳敬依舊站在原地,面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緊皺的眉頭出賣了他,一雙眼像是黏在馬車上般挪不開。
他若有所思地地盯著那輛馬車——外觀很樸素,沒有太多裝飾,不過能讓一個官員大清早在城門未開時就等待,裡面之人必定非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