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第1/2 頁)
他還會叫左寒「哥」。
左寒很少搭話,聽到好玩的事也偶爾笑笑。
「哥,你有物件嗎?」小吳是回來放暑假的,臨要返校的那幾天,跑民宿跑得更勤快了,臉拉得老長。
左寒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頭一回主動和吳鳴遠說話。
「小吳,如果你在手機上好不容易把日記從頭寫到尾,結果忽然不小心一鍵刪除了,你還高興從頭開始再重新認認真真寫嗎?」他問。
吳鳴遠一愣,然後搖頭。
左寒淡淡一笑。
他也不高興。
他為數不多的愛人的力氣,全給了姚琛澤。
日日見面覺得煩,離開了剜心般痛。
是愛吧。
左寒又開始發呆,他第一次認認真真花時間來思考這件事,思考這個字。
明明沒什麼能失去的,他卻很小心,好像自己是個多金貴的人一樣。
其實他只是覺得不可思議罷了。
他連依賴、期待、好感、喜歡等等這些輕飄飄的正面情感都很少。
當然,也有可能只是因為他生病了,左寒想。
他腦子不太正常,和姚琛澤重逢的一點點願望在腦子裡發酵,最終衍變成了偏執的臆想。
或許也只有這樣,他才能找到理由繼續吞嚥數不盡的藥片,掙扎於這萬千水火。
想著想著,心情又不好了,午間左寒還是認認真真吃了一碗飯。
「總覺得你吃飯跟完成任務似的。」阮老闆天天來陪他吃午飯。
左寒吃飯時慢條斯理,一口菜,一口飯,規規矩矩。
因為賭氣不吃飯這招只對那個人管用。
他後知後覺自己有些矯情,在姚琛澤面前。
有些東西可能確實需要分別來驗證。
八月十九號這天,左寒走去鎮上蛋糕店買了個小蛋糕。
路過阮老闆的攝影樓,一下被叫住了。
「左寒,買蛋糕乾什麼,今天你過生日?」看著左寒手上拎著的花花綠綠的蛋糕盒,阮文超感到十分稀奇。
「嗯。」左寒走出了一腦門汗,空氣濕度大,有些悶熱,海風裡都帶著燥意。
阮文超樂了,「天是真熱,是不是你媽生你的時候覺得太熱,所以給你取名叫『寒』吶!」
「嗯。」左寒還是這般敷衍似的應了一聲。
關上院門,回了住的小房間,手上還提著蛋糕,左寒就掏出了點菸用的打火機。
折騰著插上蠟燭,等著它完全燃盡,成了奶油上一灘不明形狀的蠟塊,左寒才開口。
「你怎麼能這麼小氣,一次都不來我夢裡。」
聲音很輕,情緒很淡,彷彿是錯覺。
一個很平常的日子,左寒提前買好了飛機票,打算去一趟江陵莊園。
剛出門就有遊客跟了上來。
「左老闆去哪兒?」
「首都。」明知故問一樣,左寒還是回答了。
「咱們正好要回去,一起吧。」
隨便吧。
左寒自顧自走到鎮上,招手打上了車。
提前四五個小時就到了機場,他按照機場的指示牌,一步步走得很慢,也沒出錯。
出了航站樓,左寒很是高興。
接機的是莊園的司機,難得出活兒,一向寡言的中年男人早早準備好了溫水和毛巾,殷勤得嚇人。
房間裡照常有人打掃,但桌上的東西不會動。
盆栽旁擺著主人常用的筆,記事本還攤著,像是下一秒就會有人臭著臉從門外拐進來隨手拿起來一樣。
兵荒馬亂的那一天,靠近大平層的花園一角剛抹了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