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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依舊如長姐待弟般細緻照料，為他欣喜和煩憂。

彼時秦王府與太子間齟齬凸顯出來，長安一片肅殺緘默。人人皆知風暴近了，開始瞻望平息之後的景象。蘇秉正的身價已然不同，不再是客娘子能匹配的了。府上便暗暗議論，不日蘇秉正必抬進門當戶對的世子妃來增勢，客娘子的處境就該尷尬了。

就連採白也在替客娘子綢繆將來‐‐可又能綢繆出什麼來？若秦王府勢敗，客娘子是要陪送的。若秦王府勝了，跟未來的儲君有過一段往事，又有誰敢沾惹客娘子？客娘子這輩子的歸宿，只能在黎哥兒身上了。

從那時到今日，已有十餘年，採白一路看著這兩個人風風雨雨的走過。人說旁觀者清。蘇秉正對客娘子的心思，採白是比客娘子先察覺出的。而客娘子對蘇秉正的心結，她也比蘇秉正更看得透。這兩個人都只是太執著了，將一生情都錯付，生生把一段姻緣扭曲成孽緣。終至不能兩贏的局面。

如今客娘子得了解脫，可蘇秉正卻顯然還沒看破。這場煎熬才將將開始。

橫空殺出個盧佳音來，不論是喜是憂，總歸是個念想。採白已看透了。

便上前向蘇秉正見禮，道是：&ldo;婢子去看過盧婕妤了……&rdo;

蘇秉正只寫字，頭也不曾抬，待提筆蘸墨時，才問：&ldo;她怎麼樣？&rdo;

採白想起來還忍不住要心疼，&ldo;臉上腫得老高，清清楚楚三道印子，嘴角都被劃破了‐‐還說不當緊。淑妃這回當真做得過分了。&rdo;

蘇秉正就擱了筆，道：&ldo;周氏素來脾氣暴烈，她偏偏要出言頂撞，也是自尋苦吃。&rdo;

採白道：&ldo;……陛下說的是。&rdo;又嘆息道，&ldo;婕妤大約也沒料到‐‐皇后在時，對宮妃們都是極關切的。又有同族之誼，對她只會更照料。想來並沒讓她瞧過淑妃娘娘這樣的手段。是以忍不住就出言分辨了幾句。&rdo;

她是在替盧佳音分辨，蘇秉正只垂著眸子賞字，也不知是否有所觸動，&ldo;瞧過太醫了沒？&rdo;

&ldo;瞧過了。太醫說天之後自然就消退下去了。只是婢子瞧著，婕妤的傷卻在心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被按在地上插了滿頭花……也就是婕妤豁達，若婢子遇著，怕要羞憤不堪。這般市井潑婦的手段，宮裡誰忍受過？&rdo;

蘇秉正沒接她的話，只道：&ldo;知道了。你退下吧。&rdo;

採白行禮告退時，又聽到蘇秉正道：&ldo;她有沒有什麼話帶給朕？&rdo;

若有，採白自會回稟。蘇秉正巴巴的問這麼一句，可見是放不下的。採白不由就望他，卻見他面色平淡，似乎只是臨時起意。

便道：&ldo;婕妤說，謝陛下過問，她不礙。又問三皇子近來可好。婢子瞧著，被淑妃欺侮她沒怎麼放在心上，大半傷神，還是因為思念三皇子。&rdo;

蘇秉正只漠然點了點頭，道：&ldo;去吧。叫甘棠進來。&rdo;

蘇秉正果真沒太下週明艷的臉面，只命高平侯夫人進宮訓斥她。

周明艷心中也懊悔，然而事情已然做下了。高平侯夫人越說她，她心裡反而越不服氣。只打眼望著殿外稀疏的枝葉，與庭院之上明朗的天空。

從入太子東宮，她與蘇秉正之間就磕磕絆絆的。

她從來都容不下蘇秉正身邊旁的女人，蘇秉正也不曾因她善妒與她決裂‐‐他心心念唸的就只有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