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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艱難的。
&ldo;你且下去吧。&rdo;到最後,他也只是揮了揮手,這麼說。
外間風聲細細,吹折經冬的殘枝,也只有細弱的折裂聲。可屋裡靜了,那脆響便能驚人。蘇秉正只覺心煩意亂,不勝其擾。自《十洲記》上抬頭,道:&ldo;燈花跳得亂。&rdo;
吳吉忙帶了人來剪燭芯。乾德殿燒的是花樹,百千盞油燈攢做梅樹模樣,每朵梅花便是一盞油燈。那燈工藝巧,油也精煉篩濾過,燒起來平穩明亮,從不爆燈花。可皇帝說不好,又能如何?
內侍們將燈芯修了一遍。蘇秉正望著燭火,也明白是亂由心生。便將書丟在一旁,怔怔的坐著出神。
‐‐那侍衛招供了。
他本是涿州人士,也是盧佳音家鄉故知。這些年幫她傳遞了不少東西,其中就有那件珊瑚如意。與宮女之間反而並無情弊‐‐原本那宮女就是幫盧佳音送東西的。
若供出來的是真話,那麼盧佳音必然是認識蘇秉良的。
蘇秉正也不明白,自己的煩亂究竟來自何處。他不信這世間就真有這麼巧的事‐‐偏偏盧佳音就是認識蘇秉良的,偏偏就讓他在這個時候發現這樁事。這其中構陷的痕跡十分清晰,就連王夕月也是被人當槍使了。
他只怕這其中有真材實料……真是好笑。明明是這麼破綻明顯的構陷,可他竟下意識覺得,盧佳音會喜歡蘇秉良也不是多難以置信的事。
幸而要驗證也是不難的‐‐得知蘇秉良叛亂時,蘇秉正已然開始追查他當年究竟是怎麼得脫死地。且看追查出的結果如何吧。
蘇秉正接連三日沒有來蓬萊殿裡。
這一日天晴,晨光早早的便亮起來。
雖依舊打聽不出端由來,可阿客明白乾德殿裡必然發生了什麼於她不利的事,且讓蘇秉正相信了。
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親自去乾德殿追問。似這般數日見不到蘇秉正一面,只會令她越發的被動起來。
便早早的起身梳妝、更衣,令甘棠等人照料了三皇子,起身前往乾德殿。
乾德殿肅整如昔,便如去年她新近復生,頭一回來見蘇秉正情景。
吳吉瞧見她的時候,顯然是驚了一跳。也不問她的來由,便道:&ldo;貴人且稍待,容小人去通稟。&rdo;
阿客抬手攔住他,自發間拔下烏木簪子放進吳吉手中,道:&ldo;我今日無論如何都要見到陛下的,還請您成全。&rdo;
吳吉握了那簪子,躬身應下,便往殿裡去。片刻後出來,道:&ldo;貴人請進。&rdo;
阿客隨他入殿,她在乾德殿裡住過不少日子,可再次進來,依舊覺得這裡恢宏得壓抑。那陽光自窗格間落進來,人走在長得彷彿望不見盡頭的迴廊,只有相似光影一重一重的流轉。
等盡頭峰迴路轉,便先有金碧輝煌的雕樑畫棟,書房高聳的門洞開著,寧神香的白霧自兩旁的金獸裡騰起。一重屏風後,蘇秉正坐在案前,正在翻閱一本摺子。
阿客進屋便踩線上毯上,那線毯產自宣州,最厚實柔軟,繡鞋隨步而沒,便如走在雲端。阿客踩不實,心裡一時竟有退縮之意。
‐‐蘇秉正已抬了眼望她。有那麼一瞬,那目光竟如出鞘之劍般冰寒刺人。這殺氣一閃而沒。阿客不曾被他這樣看過,待回味過來時,便已尋不見。
阿客託吳吉呈上來的簪子,正擺放在蘇秉正案頭。
他淡漠望著阿客,道:&ldo;這麼急匆匆來尋朕,是有什麼事?&rdo;
阿客穩了穩心神,柔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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