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第3/4 頁)

。那時她便該明白他的決意，也許會抱著他痛哭，從此就甘願被他困住了。他們之間就還有來生，還有迴環。

若連他也不記得阿客，阿客也許就從此超脫了。她不會等他。她是那麼淡泊無情的人，必定不會對他心存眷戀的。

可誰知道這世上究竟有沒有幽冥，有沒有來世？也許他再怎麼自我折磨都只是徒勞。

他總是在這矛盾裡徘徊。有時他也會忍不住想他是六合至尊，傾天下之有所奉養的一人，為何不能讓自己好過一些？他就合該活在她給的絕望裡嗎？可是有什麼辦法？他想要的就只有那一個人啊，他就只是非她不可。

所以有一個能讓他錯人做阿客的人，很好。剛剛好。

盧佳音這麼想當阿客，那就讓她當下去吧。

天色也漸漸的暗下來，雨聲越發的悄寂，像一張細密的網，將天地都罩住了。簷下海棠花葉上滴滴水露聲，便尤其的淒清。蘇秉正抬手撥過琴絃，錚嗡一響猶如裂帛，久久迴蕩在空曠的屋宇裡。

外間吳吉進屋回話，小心的道：&ldo;陛下，柳相公在宣政殿侯召，您看……&rdo;

蘇秉正眼望著殿裡一桌一椅，一字一畫‐‐這房屋也像死去了一般悄寂，灰塵都騰不起來。只一派灰暗冷寂。

&ldo;備輦吧……&rdo;他終於開口。

秋陰不散，陰雨連綿。殿內糙木一夜間凋零大半，天都顯得矮闊了些。

殿內四處明燈，因這陰濕的天氣，也照不暖人。

阿客暈了那一下，葛覃和芣苡便再不許她下床。太醫來請過脈，說是一時氣血上湧，令她不要再勞心神，於是連曲譜也不讓看了。

可這樣的日子，不做些什麼事打發，靜得能將人逼瘋了的。

葛覃便陪著她說話，道是：&ldo;前日王昭儀去乾德殿回話，恰小皇子哭鬧著找您，她便去逗弄了一會兒。哄住了能有一刻鐘？陛下便讓她姑且照料‐‐也只是&l;姑且&r;而已。若您病好了，自然還是您的差事。&rdo;

阿客眼望著一重重帳幔，道：&ldo;嗯。&rdo;

請神容易送神難，王夕月必然有辦法將姑且變為常態，她本就是衝著這個去的。

病去如抽絲，阿客只怕自己不能及時好起來。

不過她在這裡亂擔憂，也沒什麼用處。還是趕緊養好了身體要緊。

葛覃看她面容平靜，不像是心煩意亂的模樣，待要放下心來，卻又不能。服侍她睡下了，難免又出門跟芣苡抱怨了兩句，&ldo;這個李寶林，偏偏在這種時候跑來說，不是給婕妤平添心事嗎？&rdo;

芣苡還在擦琴，一時走神。半晌才道：&ldo;她可不就是為了這個來的？你以為她安得什麼好心？&rdo;

葛覃便沉默了一會兒，&ldo;偏偏婕妤又是個格外愛藏心事的。我看著她這次還算能想開些，然而……芣苡，你服侍婕妤久些，你看著她心裡究竟是好，還是？&rdo;

芣苡搖了搖頭，&ldo;我也看不透。也許經歷過小公主那次，婕妤的心已經……&rdo;她待要說死了，又覺得不吉，&ldo;便不是那麼容易起伏。&rdo;

葛覃嘆了口氣，道：&ldo;……總覺得她跟文嘉皇后越來越像了。&rdo;

芣苡&ldo;呀&rdo;了一聲，道：&ldo;皇后娘娘怎麼會？她那麼富貴，要什麼有什麼，人人都敬畏。跟咱們婕妤哪裡像？&rdo;

葛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