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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還是那句話‐‐她不曾後悔。若再回到當年,她也還是隻有這一條路可以選。那是她的命。
盧佳音逗弄著小皇子,輕輕撫摸他的額頭。這孩子生得跟蘇秉正小時候一模一樣,簡直都找不出跟她像的地方。非要說也許就是頭髮‐‐他連胎髮都黑漆漆的,摸著卻很柔軟。
此刻他終於熟睡了。
盧佳音把孩子交給心來的辱母,去外間向蘇秉正稟事。
天子畢竟還年輕,不過將養了天,身上病容便已經褪去。端正的坐在書案旁的姿態,隱約顯出以往的精明和威嚴來。
如今他已經重新開始聽政。當時在病中,朝中大事也並沒有耽誤了。如今認真起來,積攢了三個月的政務,一上午也就清理完畢了。上午抬過來的時候,奏摺還堆積得跟小山似的,如今他書案上則只剩寥寥幾份。
他正翻看其中一份,提筆書寫的模樣,還跟當年跟她學字時一樣專注。
但也只是看著專注罷了‐‐他一心幾用的功夫,她早見識過。
&ldo;你怎麼看?&rdo;聽盧佳音回稟完,頭也不曾抬起,便說。
&ldo;蕭昭容也許有些僥倖心理,動機卻未必是要對小殿下不利。還是因少府而起‐‐然而少府也未必不是無心之過。&rdo;
&ldo;照你說,他們都是無心之過?&rdo;
盧佳音避而不答,&ldo;陛下寵愛小殿下,是人之常情。小殿下身體康健,長樂長安,並無什麼不妥。蕭昭容是二皇子的生母,少府監也是忠懇老臣……似乎不必過度追責。&rdo;
就算要追責,也不該先弄出先這麼大的動靜來‐‐少府那邊自有一套明細,誰犯錯誰承擔責任乃至受多重的處罰都有法可依。可蕭雁娘這邊卻不一樣。誅心之罪,一切全憑蘇秉正的喜惡。而蘇秉正小題大做,也就是在告訴眾人,他厭惡蕭雁娘了。
他子嗣不多,卻先拿二皇子的生母動刀。這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做法。
小皇子甚至未滿百日,蘇秉正眼裡已滿世界都是他的敵人……這並不是件尋常事。
盧佳音心裡總覺得不安。
蘇秉正終於放下了筆。
&ldo;你很懂事。&rdo;無憑無據的一句話。聽著像誇耀,盧佳音卻感覺到到他身上驟然凌厲起來的氣勢,簡直颳得她骨頭疼,&ldo;若叫皇后來處置,大約也和你一般說法吧。&rdo;
盧佳音垂下頭去,屏息不語‐‐她需得時刻記得,她已不是盧德音。而蘇秉正還是那個生殺予奪的天子。
正文 13立足(二)
殿內空氣凝滯。
蘇秉正望著她,那麼好看的眼睛裡透出的卻是那麼冷到骨頭裡的目光,彷彿要將人刺穿剖開,血淋淋的觀賞。
盧佳音很少面對這樣的蘇秉正‐‐甚至不能用少來形容,她一輩子其實也只遇到過一回。那一回她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以至於每每夜半驚魂,記起的也都是那個時候的情景。
那個時候他把帶血的長刀刺進她身後的床板,剛剛從體內流出來的血,還帶著新鮮的腥氣,就那麼順著長刀滾落下來。血的溫度在空氣中飛快的流逝,擦過她腮邊的時候已經冷透。
那個時候她以為他會殺了她,可是他沒有。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她知道他對她懷抱的是什麼樣的感情,知道就算他將刀口指向她,也永遠不能真正砍下來。
她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