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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節骨眼兒上,李燕燕不願去想這句預言該以何種方式兌現,搖了搖頭,堅持說:「你一定可以回來。」
岑驥對她的固執毫無辦法,只得說:「好,我一定可以回來……可是如果,只說如果我不幸——」
李燕燕打斷他:「你若有事,我定不獨活。」
這回換岑驥捂她嘴巴:「別胡說!我是想說,我……」
岑驥其實想說,如果他死了,不如再去找崔道衡吧,他劫親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崔道衡待她很好,又能給阿琇一個沒有爭議的出身……
當然,也許她自己也能過得很好,可那樣,還是太寂寞了……他會捨不得。
岑驥損人時花樣很多,此刻心頭柔情萬千卻都難以付諸言語,最後,只是說:「照顧好自己,照顧好阿琇。」
侍從牽來烏雲驄,岑驥放手,不用人扶,輕巧地躍上馬背。
李燕燕仰頭。
馬上的人玄衣銀甲,英姿勃發,銳氣比凜冽秋風還更勝一籌。
眼見岑驥要催馬轉身,李燕燕忙叫住他,問:「可以寫信嗎?」
岑驥有些驚訝地看她。
寫信?好像他之前從沒考慮過這種可能,畢竟,除非軍報,之前也沒什麼人值得他寫信。
岑驥思索了下,說:「行軍動向難以預判,你自然可以寫,不過我未必能及時收到,收到了也未必有功夫看,看了也未必——」
他這話說的雖是事實,卻未免太過不解風情,邊上侍從聽了臉色大變,連連乾咳。
岑驥被咳嗽聲打斷,奇怪地瞥了侍從一眼。
李燕燕倒不會生氣,只是多少覺得對牛彈琴,轉了轉眼,重重「哦」了聲。
岑驥咧嘴一笑,轉身催動烏雲驄小跑出去。
「那就說好了,記得寫信!」……人已走遠,唯獨這句話慢悠悠飄過來。
李燕燕一怔,揪著袖口小聲嘀咕:「誰和你說好了?」
……
回到鸞車之上,迎面是小春玉箏兩對閃亮的眼睛。
這兩人早年合不來,如今再見,各自歷經世事,反而很快變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李燕燕剛剛對她們二人講「下車說句話」,卻耽擱了很久,說了不止一句,不免有些難為情,低聲說:「他走了。」
小春對玉箏使了個眼神,大膽調侃道:「……都聽見了……嗯嗯,』必不獨活『?」
李燕燕臉唰的一下紅了。
玉箏嘆道:「殿下和岑將軍絕世佳偶,情深義重,令人欽羨。」
小春卻說:「依我看,情義有之,計謀也不落。」
李燕燕和玉箏俱是一愣。
小春由衷道:「只是說幾句話,就能讓岑將軍拱手讓出江山,鞍前馬後效命,殿下著實高明。還有從前,殿下說阿琇不滿五歲,就不到父女相認的時候……我當初不懂,最近聽說了一些事,才想明白。」
玉箏好奇:「為何一定要五歲?」
小春得意道:「你想啊,小嬰兒長得都差不多,就算送去岑將軍面前他也分辨不出是不是自己的骨肉,也許反會生疑。後來呢,不到五歲還是不行。阿琇雖然和岑將軍長得很像,可岑將軍又不會記得自己小時候長什麼樣子,反而會對六歲早夭的妹妹印象深刻。阿琇比尋常孩子長得快,五歲和尋常孩子六歲差不多高,恰好和她姑姑當年最相似嘛!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玉箏驚訝地問:「小春說的是真的嗎?殿下當初就想了這麼長遠?」
李燕燕笑了,淡淡地說:「這不是全部原因,不過確是原因之一……」
「可這一次,我不是說好聽話,」她望向遠方,神情漸漸嚴肅,「我不想再逃亡一次了。若燕雲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