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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昭雙腳不聽使喚,往木屋走去。
糕色淺紅,狀如桃花,由於剛出鍋,散著絲絲幽香,沁人心腑。
江慈取過竹筷,衛昭卻伸手拈起桃花糕,送入口中。
見他眉目間閃過一絲讚賞之色,江慈心中高興,雙手撐頰,看著衛昭將一碟桃花糕悉數吃下,笑道:“三爺府中難道沒有會做桃花糕的?那以往每年的桃花,豈不可惜?”
“要吃,到外面去買便是,何必費這個勁。”衛昭接過江慈遞上的清茶,淡淡道。
“外面買的哪有自己做的好吃,桃花糕就要趁熱吃,才有那股鬆軟與清香,到外面買,回到府中,早就涼了。”江慈說得有些起勁:“三爺若是喜歡吃,我走之前,教會你府中的廚子弄這個便是。”
衛昭被茶氣薰得迷了一下眼睛,半晌方道:“走?!”
江慈醒覺過來,微微一笑:“三爺不是遲早要將我送回給裴琰嗎?我總不可能在這桃園住一輩子。”
“不逃了?”衛昭抬頭望向她,眼神多了幾分凌厲:“願意回裴琰身邊?”
江慈在桌邊坐下,平靜地望著衛昭:“我想明白了,我為什麼要逃?你和他,都不可能把我關上一輩子,若說因為我的原因,他才會與你合作,這話誰都不會信,我只不過是一個由頭而已。你們也沒必要取我這條小命,你們要爭要鬥,那是你們的事,我只管自己睡好吃好,總有一天,我能回家的。”
衛昭默默聽著,心中如釋重負,卻又有點空蕩蕩的感覺。
見他良久不說話,江慈覺有些悶,將燭火移近些,取過針線,將日間被柴禾勾壞的緋色長裙細細縫補。
燭影搖曳中,她秀美圓潤的側面,寧靜而安詳。衛昭望著她手中的針線一起一落,忽然有種如墮夢中的感覺,漸覺神思恍惚起來。
衛昭似在一條長長的甬道中走著,牽著自己的是師父還是姐姐,看不清楚。聽到的卻是師父的聲音:“無瑕,記住這個聖殿,記住這條秘道,你再回來時,便將是我們月落的主宰。”
甬道出來,彷彿一下就到了“玉迦山莊”,那兩年的雪很大,留在自己記憶中的便是滿院的白雪,還有院中那兩個呆頭呆腦的雪人。
他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姐姐帶著自己堆出的雪人,卻被人用長長的利針在胳膊上紮了幾下。慶德王府那個管家的臉如千年冰山,自己被他關入暗房,只穿一件薄薄的衣衫,凍得瑟瑟發抖。
當師父在“玉龍泉”放開手,問自己可知以後要面對什麼,當時的蕭無瑕回答得那麼堅定,只是,十歲的少年,終究什麼都不懂。
不懂要面對的艱辛苦楚,更不懂要面對的屈辱與難堪。
寒光在眼前閃爍,利劍錚然,緩緩地穿過姐姐的身體,她的眼神卻無比安祥,她也知,這一劍,終能斷了弟弟的情慾,能護著他在虎狼環伺之下存得性命吧?
他漸感難以呼吸,右手抓住胸口,喘息漸急。
為求原本繡的花能對得上色,江慈費了很大勁,直到眼睛發花,才將裙裾補好。抬起頭,才見衛昭已伏在桌上,雙眸緊閉,似是睡了過去
她放下針線,望著那靜美的睡容,慢慢地右手撐頰,思緒隨著那燭火的跳躍一搖一晃。
春夜,靜謐如水,偶爾能聽到屋外的蟲鳴,一切是這麼安詳,安詳得不象這半年來所過的生活,江慈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衛昭猛然動彈了一下,江慈忙坐直,卻見他仍伏在桌上熟睡,但修美的雙眉皺起,似是正被什麼困擾著,又正在努力想起什麼。
他的左手慢慢地抓住胸口衣襟,呼吸也漸轉沉重,眉頭鎖得更緊,雪白的面容也一分分潮紅。
江慈心中暗驚,知他定是夢魘,想起那夜他在墳前險些走火入魔,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