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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女兒倒感到十分滿意。我也不為有了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而覺得有什麼不開心的。倘若是個弟弟,我想我恐怕立刻就把寄來的照片扔出窗外。
意料之外的多出了一個妹妹來,其實也意味著原來我媽說的“我們在生活上這樣的節省,到頭來還不是全給了你!”的話不算數了。雖然我爸迄今為止從未間斷過寄錢給我,但我現在用起來總覺得不象我媽活著的時候那樣坦然。再說了,我已經過了法定的撫養年限了。我爸完全可以一分錢不給我。上個月接到我爸匯給我的錢時,我打電話告訴他以後不用每月都有給我寄了。我怕我爸因我媽的事兒對我瞎猜疑,所以我騙他說我已經找到工作了。
一想到這些,我想盡快獨立。從經濟上完全地獨立起來。這想法越來越強烈。我也只差一年的功夫就要畢業了,我還得要在畢業之前做好走入社會的預前準備。——我現在時刻想著我的未來,滿腦子都是經濟和獨立。二十出頭的男人了,應當想到這些問題了。
我到阿帆的教室時,阿帆他們班已經放學了。阿帆班的一個同學說阿帆課沒上完就提前走了。於是,我就朝學校外走去,準備去我和阿帆以前共同租住的屋子裡去找阿帆。現在那居室裡住著阿帆和雪晴。
那居室離學校不遠,我是徒步去的。在路上的公用電話亭裡,我順便打電話給柳迎風,告訴她我今晚和阿帆出去有事兒。
黃昏的太陽,腥紅腥紅的,一股腦兒地潑在人們的臉上。接近下午5:00鍾,正是下班的時間,街道上一片繁忙,熱鬧得讓人喘不過氣來。腳踏車的鈴鐺搖得脆響,汽車的鳴叫聲無休無止,無非是一波兒又一波兒的警告聲,彷彿這時候的世界是最危險的,四面都充滿了殺機,人們的生命將會成為一個不定數。
我一路上走著,東張西望地看看這兒,注意那兒,卻什麼也不想。生就是死,死就是生,生和死都是自已的。我突然又想起這句話來。這是我第二次想到這句話。以後我還會想到的,而且我還相信,一次比一次想得深刻和貼近。
我來到阿帆的居室。那居室一點也沒變。樓梯口還是那樣窄小、昏暗,破舊和骯髒,甚至門上懸著的那把鎖還是我原來住在這兒時的那把鎖。門,還是那扇有些變形的、棗紅漆皮剝落而翹起的木質門。說真的,這間租屋和我同柳迎風住的那套公寓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現在看這間居室,心裡委實有點不大暢快,甚至覺得難過。
我敲門。半晌也沒人來開門。往窗戶裡看,窗戶被一塊碎花布遮擋得嚴嚴實實的,我什麼也看不到。回過頭來再敲敲門,然後貼近耳朵聽聽,一樣沒有動靜。也許是我的敲門聲驚動了對面的鄰居,對面的木質門裂開了一個大口子。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隔著防盜門謹小慎微的看看我,眼裡充滿懷疑和緊張與拼命想按捺下去的驚恐。我看了,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如今的人都怎麼了?
我鎮靜下來,儘量裝得溫文爾雅地問她:“請問這家裡有人麼?”她搖搖頭,什麼也不說。
我想這女人是成心不打算理我了,我也不想再繼續招惹她了。也難怪,我的外型對於一個四十歲的、居住在這個破屋子裡的女人來說,的確不怎麼值得信賴的。這社會及社會里的人都不值得信賴了。人們有時候連自已都不怎麼信賴自已。
這女人怕我。我看出來了。我的頭髮染成黃|色,不長也不短,個兒又高又壯,模樣兒大抵也不賴看,有一點兒按耐不住的焦躁和陰鬱。
我盡力試著表現出一點溫和的表情出來,可沒成功。結果事得其反,我的眼睛竟凝在那女人身上不動了。那女人接著就叫著“桑吉,桑吉,快過來!”我想他是喊什麼人來替他壯壯膽兒。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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