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恩人?(第1/5 頁)
聚義堂是臥龍崗最高規制的伙房,早晚定時定點開火,在這裡吃飯的土匪能敞開肚子吃。
以前土匪吩咐廚子煮的多,又挑剔剩下多,吃到最後,一桌子殘羹冷炙。
霍刃當大當家後,改變了方法。
這個方法婆子們倒是輕車駕熟歡喜的很。
餵豬誰不會啊,吃完了就往人碗裡添一點,沒吃完不給添。
這活倒是很得罪人,不過能管這個伙房吃食的,家裡都有男人撐著,要麼人緣好,要麼身手好。
李婆婆就是這裡伙房的管事人,腰間圍著白淨的包袱,微白的鬢邊插了一支木釵,整個人利索有神。這裡坐的土匪,小時候多半喝過她的奶水,對她還是有些情面的。
一個個土匪坐在桌前,等著粗瓷海碗倒下來一瓢瓢稀粥、饅頭、鹹菜。
“誒,李嬸兒手別抖,我吃的完!我比周嬸子家喂的豬還肯吃!”牛四嬉皮笑臉道。
牛四一張嘴慣會哄得人開心,但此時也忍不住抱怨道,“又吃清粥鹹菜啊。”
要到青黃不接的時節,男人們可不管這些,但是操持生計瑣事的女人們不得不精打細算。
李婆婆道,“最近糧食吃緊,有得吃就不錯了!”
忽的,牛四把目光投向了時有鳳。
其他土匪也暗暗看了過去,幽暗的琢磨,如狼似虎。
時家有錢有肉有酒。
小少爺那青絲如瀑,暗淡的屋子裡也閃著銀輝,側面的耳、頸比上等白豬油瞧著還滑膩,嘴巴不知道抹的什麼,比村裡任何一個哥兒女人都要漂亮勾人。
人他們享受不到,上貢點吃糧總可以吧。
這些算計貪婪的目光落在時有鳳身上,時有鳳後背汗毛倒豎。
時有鳳下意識往霍刃那邊挪了挪,怯怯開口道,“你們只要給我爹孃送一封平安信,他們一定會給你們錢糧的。”
“求求你了,我娘她身體不好,受不了驚嚇刺激,她肯定擔心我,你們提出的什麼條件她都會同意的。”
時有鳳說著,聲音越來越低,擔憂焦急和迫切的懇求幾乎讓他有些哽咽,眼裡泛著透亮的水光。
霍刃沒說話,仍舊聽戲似的一粒一粒的夾著花生吃。
牛四聽後,反而覺得有詐,“現下出山,時家堡的人肯定等著兄弟們送人頭。”
眾人又想起時家堡那挑釁的信件,說不定此時正漫山遍野搜尋入山路口。
其他土匪覺得窩囊憋氣,牛四可不覺得,謹慎保命要緊。
此時,三當家也出聲說話了,“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況且小少爺被擄至山裡,也屬於無妄之災,要不是時家堡挑釁咄咄逼人,我等早就放小少爺下山了。”
兩人三言兩語就下了定論,一屋子土匪心思不定,哪還有時有鳳能說的。
時有鳳心裡那點希望一點點破滅,他告訴自己不要著急,但想著他孃的身體,如何能不著急。
屋子裡安靜下來,暗暗潛伏著一雙雙惡劣又憤懣憋屈的眼神。
時有鳳坐在凳子上,眼裡默默溼潤,神情已經飛向了遠在山下的時府。
“李婆婆。”
霍刃把木盆往自己正中央挪了挪,昂著鬍子拉碴的下巴示意婆子開飯。
李婆婆剛剛聽話聽進心了,此時才反應過來她一直站在大當家面前,還沒給人上飯。
她腰間端著大簸箕,裡面裝滿了白饅頭,伸手抓了一把又一把饅頭放霍刃面前的木盆。
直至那木盆裡的白饅頭壘不動了,遮住了時有鳳落寞憔悴的臉,李婆婆才問霍刃夠了嗎。
霍刃不做聲,解下腰間的寒刀哐地放桌上。
李婆婆又麻利地從簸箕裡掏出六個雞蛋,見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