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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小敏的兩幅畫放到一起,小敏畫的女人,佔的比例很小,在紙張的下方角落裡,是自卑、懦弱的投射。眼睛沒有眼圈,脖子細長,不願接受外界刺激,是防禦的體現。
我溫聲說道:「這個女孩子,好像很膽怯。」小敏聽了後縮得更緊,我繼續道:「她很怕別人傷害她,是不是?」小敏低頭不語。
我繼續看畫,不由眉頭緊皺。女孩的手握著,在dap的定性分析裡,說明她心裡有個秘密。會是什麼秘密呢?
而那幅男性的畫像,比例大,尤其是頭很大,說明這個男人在小敏心裡很有權威;頭髮濃密,說明在小敏心裡很有男子氣概;肩膀是方的,表示小敏在他身上有力量的渴求。但是除此外,沒有畫其他,包括臉都是模糊的。小敏用了深灰色畫男人,使得所有線條都不明晰。
我思索了一番,說道:「小敏,你介意和我聊聊你的家庭嗎?」我看小敏的臉色沒有抗拒,繼續問道:「是不是家裡媽媽的分量很重,而爸爸的,卻很輕?」
小敏怔了一下,點了點頭。我接著說道:「所以,你很希望,能有一個男人,給你依靠和力量。對嗎?」小敏緊緊盯著我,目光迷離中帶著一絲渴望。
我又問道:「但現在,你不確定他能不能給你依靠了,是嗎?」小敏像被什麼擊中,低下了頭不再看我。
過了幾十秒,小敏突然開口:「我,我能嗎?」
她說話了!我沒有想到這麼快便有這麼大的突破。我竭力壓抑著心中的激動,對她微笑道:「小敏,這個問題我下次回答你。你先回去仔細想想,你自己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我把彩鉛遞到她手裡,「這個送給你。如果想不明白,就用畫畫代替。」
我及時中止了治療,對小敏這樣的防禦型性格,乘勝追擊遠遠不如欲揚先抑,給她一段緩衝思索的時間。
楊警官得知小敏說了一句話,興奮得不得了,直誇我「醫術精湛」,倒搞得我尷尬不已。
第七章 可能的兇手
楊警官帶著小敏走了之後,我把韓牧之請到我的診療室一起討論。
「第二次就能開口說話,你的確有辦法。」韓牧之由衷地讚嘆著。
「但是,從開口說話,到能交流案情,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嘆了口氣,「我看過一個報導,即便是沒有ptsd的女生,讓她回憶被強暴的細節,都無疑是一場凌遲。所以很多女孩子受了侵犯不會報警。何況小敏,讓她回憶,實在任重道遠。」
「為什麼呢?」韓牧之問道。
「她是個有點自卑、怯懦的女孩子,但又很倔強,很保守。」我思忖著,半袖的裙子、握緊的手、模糊的臉、突然說話…所有的這些資訊匯集到一起,我靈光一現:「你說,會不會強暴小敏的,是她認識的人?」
「哦?」韓牧之蹙眉,「怎麼說?」
「第一次,讓小敏給女孩畫衣服,是一種補償投射。理論上,小敏應該把女孩子裹得嚴嚴實實,讓她不再有機會被強暴,小敏的確這麼畫了,可偏偏露出了胳膊。胳膊是活動和力量的象徵,用於改變和控制周圍環境。露著胳膊,表示她認為自己有反抗的希望。」
我接著說道:「而她今天畫的女的,握著手,表示心裡有秘密。可這個案子已經經過警方,又有什麼秘密可言呢?極有可能她發現了強暴她的人是熟人。這個秘密讓她輾轉難安,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她當時為什麼不反抗呢?」韓牧之也在思索,「既然她認為反抗有用。」
「有可能是在強暴中或強暴後才發現,也有可能她只是懷疑,沒有確定。」我蹙眉說道,「而且這個人,有可能是小敏曾經信任的人。你看她畫的男人,方肩膀、頭很大,頭髮密,都說明小敏想依賴這個男人。可他模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