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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板筋太痛苦了,也太脆弱了,就像一個精美的瓷器,一不小心就會摔得粉碎。
他太無助了,就像一隻小小鳥,孤獨地蜷在巢裡。母鳥被獵人槍殺,而猛禽又在頭頂盤旋,隨時都有可能俯衝下來,啄得他遍體鱗傷,甚至將他叼出藉以遮風避雨的巢穴。
他的兇強,他的好鬥,他的嗜血,只是一種外部假象,都是在極力掩蓋他的這種脆弱與無助。
其實,我們這種父母長期不在家的留守少年,又有哪一個沒有牛板筋這種心理感覺呢?只是我們沒有經歷家庭暴力的侵犯,心理比他正常罷了。
&ldo;為什麼要這樣?&rdo;我遞給他一支煙。
&ldo;不為什麼。&rdo;
&ldo;總得有個理由啊。&rdo;我把煙給他點燃。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霧從嘴巴吐了出來,又鑽進鼻孔。&ldo;說不清,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想跟她在一起。&rdo;這就是他的理由。
&ldo;你們這種感情會有結果嗎?你想過嗎?&rdo;我把菸頭朝河裡扔去。
&ldo;沒有想過,也不想去想。&rdo;他把腳下的一塊石頭踢飛了。
&ldo;她是被逼的……&rdo;牛板筋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ldo;不說了,我們回去吧,要上晚自習了。&rdo;他主動結束了談話。
我想,他一定隱藏了許多關於這件事的過程與細節,他不願意對人講起。
那天的談話沒有結果,牛板筋繼續著他與髮廊洗頭妹兒的畸戀,但最終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后街破屋藏嬌娃60(1)
&ldo;喲,金屋藏嬌啊,你小子還玩得浪漫啊。&rdo;好不容易才按照牛板筋先前交代的地址,找到他和小翠的租房。
&ldo;屁話,什麼嬌不嬌的,我兩個誰跟誰啊,說話還帶刺兒?&rdo;牛板筋在刨洋芋,挺勤快的,洋芋漿濺了一臉,像長了一臉的白麻子。
看見他那樣子,我想笑。他把我讓進了屋,在我背上狠狠來了一拳,為我剛才的用詞不妥。
這小子,平時在學校碗都不洗,這頓吃了用張面巾紙一擦,就又等著下頓了。
可是,在&ldo;家&rdo;裡,倒當起家庭婦男了。看來,再烈的野馬也有溫順的時候。
屋裡靠牆的一角,一個瘦瘦的女孩在切菜。她看起來年齡和我們差不多,顯得很文靜,臉上也沒有化妝,與我所想像的髮廊女子的形象相去甚遠。
我快速地瞟了她一眼,趕快把視線轉移開了。
河陽鎮說大也不大,從街這頭走到那頭,最多半小時,但說小也不小,有五六萬常住人口。街道建設沒有統一的規劃,房子修得個亂七八糟,小街小巷橫七豎八,如果沒有摸熟,要想找個人確實要費一番工夫,我找了半個小時才走到這裡。
上次找牛板筋談話後,他不同意我的看法,認為這樣做在一般人的眼裡確實荒唐,並且不可理喻,但他認為自己有選擇生活的權利。
他說,別人不理解,沒有關係,只要自己是經過認真考慮了的,就行了。
他還說,這個世界上吃飽了沒有事情做的人多著呢,要想堵住他們的嘴巴,你只能是自尋煩惱。
他對這件事不打算辯解。因為辯解也是徒勞,一個在校高中生與一個髮廊裡的洗頭妹兒戀愛並且合租,在人們的眼裡,本身就是天方夜譚。
他請我這周星期天到他&ldo;家&rdo;去看看。他用了&ldo;家&rdo;這個概念,而他所謂的家,就是與小翠租住在這偏僻后街的一間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的瓦房。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