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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峰般的風撲來,黎初精緻的下半張臉藏進圍巾裡,只露出一雙漆黑瑩潤的眼睛,雪花落在卷翹的睫毛上,慵懶挽著的頭髮被風吹散,幾縷不聽話的錯落在臉前,精緻明艷。
站在門邊等車,鋪天蓋地的冷襲來,她凍得跺了跺腳,抬起點臉張望,撥出一團白霧,模糊了通紅的鼻尖。
車輛從雪白路面駛過,留下一道深深轍痕,黎初目光遊離著,一輛黑色轎車忽然停下。
她抬頭,恰巧車窗緩緩降下,謝清硯的半張側臉逐漸明晰。
「回酒店麼?」他的聲音傳出來。
可能是周遭聲音太大,竟然變得有些不真切。
黎初頭埋的更低,羊絨圍巾也不頂用,冷風順著領口往身體裡刮,她只想快點回酒店。
謝清硯邀請她上車。
車內暖氣很足,黎初坐上車,感覺渾身都有種潮濕感,撣了撣身上的雪,摘下圍巾輕輕抖了抖。
謝清硯叮囑司機將暖氣開高一點,又抽了幾張紙,遞給黎初。
手快碰到眉的時候,黎初忽然頓住,耳邊是他的聲音,「別動。」
她眨了眨睫毛,下秒紙巾貼上來,徹底閉上,陷入一片黑。
謝清硯靠的近,他身上的氣息不動聲色繞過來,動作很輕,但冰涼指尖若有似無的觸碰她的臉,如靜電碰撞,生出細密癢意。
謝清硯嗓音溫和:「怎麼不撐傘?」
黎初任由他為她擦濕掉的睫毛,彎了彎唇,「下雪啊,撐傘才沒那種感覺了。」
習慣了她張揚無理的樣子,謝清硯竟從她的語氣裡聽出幾分天真。
名副其實被嬌養的小山茶花,嬌氣的很。
視線看過去,謝清硯停在她脖子上,他送的那條祖母綠項鍊懸在鎖骨那,襯得肌膚白皙瑩潤。
這項鍊彷彿量身定做。
黎初注意到他在看她的項鍊,她本來就是故意的,眼睛彎了下,「謝總討女人歡心還真是大手筆。」
謝清硯沒接話。
黎初說:「你對每個女人都這麼大手筆?」
她故意把她說的像個渣男。
謝清硯淡聲說:「沒必要。」
聽他這語氣,黎初輕輕挑眉,沒必要是什麼意思?
男人模稜兩可的話,總是製造一種錯覺。
她可不認為她是特殊的。
「那你送我什麼意思?」
她故意撩了撩攏在頸側的長髮,修長的脖頸和項鍊一併落入男人眼中。
謝清硯:「襯得上你。」
她的身份在那兒擺著。
什麼珠寶都不是稀奇玩意兒。
唯有入了她眼的才是珍品。
「那剛剛呢?」她追問。
主動幫她擦睫毛上的雪,總不能也是他舉手之勞吧。
謝清硯沒出聲。
黎初慢條斯理從他手裡牽過紙巾一端。
要拽不拽的,薄薄紙巾在兩人指尖搖搖欲墜。
較著一股撩人勁兒。
車子經過一處老廣場,三三兩兩的人在拍照,光影飛快從車窗略過。
黎初抬起鴉睫,帶著幾分玩笑語氣,動了動紅唇,「你這樣子對我,我會覺著——」
突然收了聲,嘴角弧度一點點加深,她慢吞吞說:「你對我也有非分之想。」
說這話時,她幾乎盯著謝清硯的眼,明明是笑著,卻有種刺穿心臟的鋒利感。
謝清硯放手,「膚淺。」
紙巾輕而易舉落到了黎初手裡,她怔愣一秒,笑著問,
「膚淺怎麼定義?」
「你覺著喜歡皮囊就是膚淺,喜歡靈魂就不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