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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謝閒伸出枯槁的手,謝閒垂眸看了一眼,並沒有伸手,而是自己踏上了小舟,小舟隨著他的動作晃蕩了幾下,隨後又穩穩噹噹的停在河面上。
「年輕人,我們啟程了。」蓑翁笑道,他搖動手中的船槳,小舟破開無波的水面,緩緩地向看不見的河對岸航行而去。
謝閒負手而立站在蓑翁身後,陰冷的河風吹打在他臉上,讓他混沌的思緒漸漸清明。
「老人家,我去了那裡還能回去見我的家人和朋友嗎?」
「上了老朽的船可就沒有回頭路了,年輕人可不能反悔啊。」
「我只是很想念他們。」謝閒回頭看向他剛剛駐足的河岸。
寂憫用手巾不斷拭去謝閒身上冒出的冷汗。
倏地,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的謝閒渾身打起痙攣,五官的鮮血比方才流出的更多。
謝閒慘白的臉色因為呼吸困難而漸漸轉成紫紅。
「血芝沒有用?!」方在野猛地看向寂憫聲音中充滿了急切和焦躁。
寂憫薄唇抿成一條線,神色凝重,後槽牙滾動,他從針包裡取針,經過烈酒火焰,他將針下在謝閒心口,謝閒身體隨針落下一震。
寂憫雙手合十,閉眼輕聲:「阿彌陀佛。」隨後睜開眼,他翻身坐在謝閒身旁,伸手捏住謝閒的雙頰和鼻子,謝閒被鮮血覆蓋的唇微微張開,寂憫眸色深凝,他咬破舌尖,深吸一口氣,覆了上去,慢慢將氣渡給謝閒。
方在野猶如五雷轟頂般愣在原地,他伸出手指著寂憫,艱難地控訴他:「你,你怎可趁他不省人事如此輕薄與他!你還是個出家人!」
寂憫微微離開謝閒,輕聲喘氣,他轉頭看向方在野,凜冽的眼神裡夾雜著陰鷙,薄唇上已分不清是他的血還是謝閒的血:「閉嘴!轉過去別看!」
方在野被他眼神嚇到連忙捂上嘴,背過身去,一副天塌了的模樣。
寂憫伏在謝閒耳旁冷聲:「謝閒,別睡了,你該回來了。」
而後寂憫又覆了上去。
謝閒痙攣的身體,因為一口頭一口的氣入肺,漸漸平復下來,臉上的紫紅慢慢消退。
謝閒站在小舟上只覺得嘴上一疼,他愣愣地抬手撫上自己的唇,摸到一片溫熱,他低頭一看手上竟是鮮血,可他唇上並無傷口啊,這血是從何而來?
忽的,河上迷霧重重,淡淡的安息香隱在迷霧中,縈繞在他鼻尖。
蓑翁神色一變,見小舟停了下來,迷霧中出現了一雙猩紅的眼睛。
蓑翁垂首。
「此人陽壽未盡,將他送回去罷。」
「遵命。」蓑翁沉聲。
猩紅的眼睛漸漸隱去。蓑翁轉身看向謝閒道:「年輕人,你陽壽未盡,河對岸不收生人,老朽送你回去。」
迷霧中陣陣的安息香讓謝閒神思徹底清明,他抱手,冷眼看著蓑翁:「讓我上船的是您,說沒有回頭路也是您,現在又要送我回去,怎麼,成心的尋我開心?」
謝閒擺頭:「不回!」
「嘿,你這個年輕人也忒不識好歹,明明是你奇怪的很,方才明明就是陰魂,現在又不知為何有了陽壽成了生人,老朽的船從不走回頭路,若不是你又怎會打破這麼多年的習慣!」
蓑翁吹鬍子瞪眼:「今兒個你是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說完蓑翁就劃著名漿往回走,謝閒眉毛一挑眼睛裡閃過狡黠,他伸手去搶船槳,結果從蓑翁的手中穿過。
蓑翁得意:「嘿,年輕人,這下沒招了吧!」
謝閒訕訕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