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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老太太回到家裡，秦姝看向端著碗拿著兩摻饃蹲在門口的乾瘦老人，下意識叫道：&ldo;爺。&rdo;

家裡人多、也窮，吃的都是米麵和玉面對半摻和蒸的饃饃。

乾瘦老人是秦姝爸爸的養父楊立天，年輕的時候上過學堂，學堂的先生教過他幾年後，他便在這裡的小學教書。是村裡讓人羨慕的文化人，養活一大家子都靠他一個。

他也特別能幹，秦姝的四個姑姑和她爸她、二叔都被這個乾瘦的老頭養大了，五個姑姑個個都嫁的很好。

楊立天看到秦姝回來，頭也不抬的問：&ldo;我聽說你在學校把窗戶上新安的玻璃打爛了？&rdo;

秦姝咬咬唇，搖頭說：&ldo;沒，不是我，我從它旁邊過去的時候它就掉地上了。&rdo;

&ldo;別的娃從那兒經過咋就沒爛，你走過去就爛了？&rdo;楊立天擺明瞭不相信，覺得小孩兒是在撒謊。

秦姝沉默了一下，說：&ldo;可能是沒有安好。&rdo;

楊立天將筷子放下，語氣生硬的說：&ldo;就爛的這片玻璃沒安好嗎？全班娃都看見是你弄得你還不承認？誰給你慣的毛病。學校的玻璃要賠錢，沒錢賠你就不要去學校了。&rdo;

秦姝癟癟嘴看上去格外委屈，上輩子她就這麼被留在家裡放羊了，這輩子卻還是這樣。

&ldo;爺，我爸給屋拿的錢能買玻璃的。&rdo;秦姝忍不住說道。

沒等楊立天說話，孫婷端著碗走了出來，聽到這話頓時不高興了，張口就罵道：&ldo;你爸拿的錢給你都交了學費了，平時你病了不花錢啊，衣裳不花錢啊，你爸那麼點兒錢哪兒夠。碎碎的娃整天錢錢錢的，你跟你爸一樣吃我家的住我家的，哪一樣一樣錢，你還想白吃白住啊。&rdo;

秦姝想說，她爸沒有白吃白住，她秦家的爺和婆還養了一個楊家的姑，明明秦、楊兩家說好換孩子的，誰都不吃虧，為什麼她一家子要受這麼大委屈。

她也沒有穿過新衣服，這衣服還是她媽去年過年給縫的。她一年只有一件棉襖和一件她媽穿舊了的外衣。

她生病了也沒有看過，都是她婆找的偏方。

明明她爺也在學校當老師，替她說一句話就可以，卻偏偏不說，但秦姝完全沒有辦法指責他什麼。

秦姝才五歲，這裡沒有一個她的親人，她說的越多過得越不好。

秦姝悶不吭聲的鑽回屋裡給自己舀了一碗飯，端起來呼呼啦啦就喝了起來，看的孫婷又氣得不行：&ldo;你餓死鬼投胎啊，吃那麼多咋不撐死你。整天白吃飯也不做事，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能自己煮飯了。&rdo;

老太太端著碗從放裡面走出來，忍不住說道：&ldo;行了，少說兩句，姝姝還小。&rdo;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孫婷立刻就火了，揚手將碗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大吵大鬧道：&ldo;我嫁到你家來你就給我氣受嗎？我說她兩句怎麼了，到底誰跟你親啊。&rdo;

說著她撲上前將秦姝推到，將鍋頭放饃的籃子提起掄在了地上，哭著喊著：&ldo;我還比不上一個外人了嗎？她算啥東西，一個賠錢貨而已，她爸媽都不要她了將她扔到咱屋養，養頭豬都比她有用，她在家裡白吃白喝……&rdo;

騙人，爸媽最愛她了，她也不是賠錢貨。

秦姝看著吶吶不言的老太太，又看了看門口悶不吭聲的老頭，這種孤立無援的憋屈日子已經許久不曾有過了。

秦姝努力的說服自己，別急，很快爸媽就帶著弟弟回來了，等爸媽回來就好了。

這幾年計劃生育特別嚴，秦姝她媽齊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