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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藥盯著她,良久微微一笑,拱手道:「如此最好。」他看到她眼睛裡隱隱的霧光,心頭大震,然後覺得自己才是沉入深不見底的泥淖的那個人,呼吸都被湧進心田裡的泥漿窒住了。而對面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也是個絕不肯顯露脆弱的人,用帶刺的話對他說:「是呢。早聽說王卻疾是個風流人,百花叢中翩翩而過,自然一切都看得開。女人如衣服,想穿就穿,想換就換。」
王藥沖她稽首,說出來的話卻既不切題,也不辯解,而是悶在嗓子眼兒裡甕甕的:「王藥不配。」
完顏綽揚聲道:「阿菩?」
王藥未曾抬頭,聽見幾位侍女進來收拾東西的聲音,聽見完顏綽的軟皮靴子踩著他帳營裡的粗氈昂然出去的聲音,帳門下端的木條撞在門框邊,聲音響亮,風把外頭的秋日泥土的氣味吹進來,帳中殘餘的她的氣息越來越淡的,王藥挪了挪身子,雙腿已經發麻,挪動帶來細細碎碎的癢痛。
外頭篝火的「嗶剝」聲和契丹風俗的歌聲響了起來,大約是開始享用獵物,載歌載舞了。這樣的歡樂與他無關。午後吃了頓飽的,既然肚子不受罪,王藥決定把病繼續裝下去,他在隱隱約約的歡樂歌聲中閉目養神,睡雖然睡不著,但是可以擼順很多事情,他看起來灑脫倜儻,其實自己知道,那是他應對這個無情的世界的屏障——可是事情並不會消失,比如他雖然有故國,有故園,但實際仍然無路可去。
另一張臉慢慢浮現在他眼前,她面目模糊,而舉止嫻雅,人人都說是難得的良配。然而伴生的,卻是父親的責打,母親的抹淚,哥哥姐姐俗套的勸說。王藥只覺得窒息得比剛才還要難受,在狼皮褥子的地鋪上狠狠一個翻身,又努力去想汴京教坊裡形形色_色的美人,她們手中簫笛琴笙,口中曼妙詩詞,淺笑倩兮,美目如盼——可惜,一個個還是面目模糊。
外頭突然傳來一聲銷魂的呻_吟,聲音極似完顏綽,已經迷迷瞪瞪的王藥突然一激靈,已經沉重的眼皮子突然間用力地睜開。
「陛下!陛下!……」女人伉爽又嫵媚的聲音隱約可聞,時而輕笑,時而又嬌呼。王藥頓覺氣血上湧,雖然明知道這再正常不過,卻也手腳冰冷顫抖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覺得這「正常」裡有點不正常的地方:完顏綽是有名有份的皇后,蕭邑澄若是要臨幸皇后,應當在條件適意的帝王營帳裡,外頭宮娥宦官打水伺候著,何必選這樣偏僻的地方?
王藥穿上靴子,躡手躡腳揭開帳門往外去。夜晚星月輝煌,一叢叢灌木樹影被月光照得片片葉子都在閃光,蟋蟀金鈴子在草叢裡放聲歌唱。穿過一座矮丘,隔著幾叢灌木,在四圍離得遠些的地方能看見有幾個執戟的侍衛背身立著,背著月光的地方兩個人影在瘋狂地動作著,叫聲也不大避人,肆無忌憚一般。
騎在上頭的是女人,亞腰葫蘆似的充滿著誘惑感。王藥隱隱覺得這個「完顏綽」的身形比平常看起來略寬了些,胸前的兩團剪影也豐偉很多。她俯身下去,「咯咯」笑了一陣,又低聲說:「我可沒皮沒臉一切都給了你,你若還耳根子軟,一味地只聽我那個心狠手辣的姐姐的話,非要把我們母子遷出去,我只一輩子恨你。」
下頭那位正在著急的時候,含混應道:「答應你的,自然會做的。不過你也要給我時間和契機,畢竟,出口的話要駁回,哪那麼容易!」迫不及待抬頭索吻。
上頭的人影扭了兩扭,惹得下頭的一陣難以剋制的悶哼,那豐偉的胸又垂了下去,上上下下蹭個不停,最後低聲道:「你對她情分好深,不然,作為皇帝,有什麼辦不成的事?」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是附耳說了個什麼法子。蕭邑澄「啊?」了一聲,似乎沒有同意。
那女子抽身要走,被皇帝的手一把拉住,轉而轉下為上,一邊狠狠臨幸,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