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頁(第1/2 頁)
晏珣的臉色黑了又綠,綠了又黑,凜著一雙眸掃過在場諸位長老,爾後重重哼出一聲,拂袖離去。
「谷主——」眾人在他身後呼喊。
謝厭若有所思地「嘖」了一聲,將手頭剩餘的瓜子倒進劍無雪手心,拍了拍手掌,跳下椅子,去追晏珣的腳步。
映山湖倒映如黛春山,夜色漸起,更是映出緩慢東升的弦月。水波明明,漣漪微生,晏珣臨湖而立,寬大的袖擺被風盪開,深紫色刺繡滑過夜色,像是瞬閃在山嵐間的蝶。
「謝厭。」於此地靜立半晌,晏珣輕聲開口,「這天下已非從前的天下,山河之間久無大戰,各門各派為了擴大勢力,都在嘗試聯合他派,結成盟友。」
「聯姻無疑是最好的方式。」晏珣話語裡無不失落,「此般計策,雖非我願,但……」
他的話在此時頓住,謝厭接過話頭,緩慢開口:「但你不得不這樣做,這就像皇帝為了維持邊境和平,娶回鄰國國主的女兒一樣。」
「卻又有些不甘心。」晏珣垂下眸眼。
「所以,其實你一早就做好了打算,但不喜那些長老拿此事相逼,才不坦言,更不同意。」謝厭漂亮的眼珠子幽幽一轉,「但你又很猶豫,可是心中有所牽掛?」
這話引得晏珣「咦」了一聲,偏頭回望身後的謝厭,將之上上下下仔細打量,繼而瞭然了什麼,長長嘆息。
「你沒想錯,我還沒吃那枚丹藥,現在除了劍法,什麼都記不起來。」謝厭輕聳肩膀,輕描淡寫道。
「嘖。」晏珣撩了撩衣擺,坐到湖畔邊的青石上,再一拍身側,示意謝厭也坐過去。
謝厭未曾猶豫,提步而前。
晏珣從旁邊拔起一根草,捏在手上,邊把玩邊道:「我曾經養過一隻白貓,但靈寵的壽命並不長久,你上次走後不久,它便跟著離去了。」
「以前,我跟你說,白貓是我在山門口撿的,其實不是,那貓是我從江陵道帶回來的。它本散養在一間食肆中,老闆閉店回鄉,它便沒了去處,我見它可愛又可憐,順手帶了回來。」
他的聲音很低,語速緩緩,說陳年舊事,就像倒出一杯苦澀的茶。
謝厭捕捉到話語中的關鍵,低喃道:「江陵道……」
晏珣平平一「嘖」,察覺到什麼,問:「你見過最千秋了?」
「已見過。」謝厭如實告知。
「我雖不願成親,但這個親,不得不成,否則上林谷後繼無人不說,在七州的影響力也會被別的醫修門派比下去。」
「我雖和最千秋老死不相往來,但還是想請他來喝我的喜酒。我要氣死他。」晏珣晃著腿,手撐在身後,斜仰上半身,抬頭遙望天穹。說話時,原本語氣淡淡,但話到末尾,倏地激動起來,說得有幾分咬牙切齒。
謝厭彎腰撿了一塊小石子,將之擲向湖面。
水花一朵一朵炸開,晏珣凝視著,話語裡帶上幾分苦澀:「他一開始不拒絕我,後來卻把我拋開,我生氣說老死不相往來,他便真的老死不相往來。你說,他……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謝厭心下一動,但望著水中倒映,還是說了句——「沒有」。
「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當然不知道。」晏珣兀自搖頭。
「那就把最千秋當成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始亂終棄的混帳好了。」謝厭輕聲道。
這話都得晏珣一笑,他學著謝厭的模樣,朝湖面飛出一塊石子,「不愧是你,說得真有道理。」
謝厭的石子緊隨其後,並問:「你打算同哪個門派聯姻?」
晏珣:「南疆肯定不行,他們與外界隔絕,凡人只聞其恐怖,並無威信可言。」
謝厭望著山色,思索一番,道:「如今上林谷位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