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第1/2 頁)
「您……」青衣女子微微瞪眼,暗道你不是和醉臥公子在密謀大事嗎?怎地如此隨便?
謝厭完全不清楚青衣女子的胡思亂想,只覺得自己這才出棺不久的爪子頻繁一抬一放甚是酸軟,便將剩下小半的蟹黃瓜子仁包回錦帕,再捻了捻邊角,把手指上殘餘碎屑擦掉。
叫價一聲高過一聲,競拍者倒下一個接一個,不多時,謝厭的價格飆升到三百三十萬金,場中仍堅持不懈舉牌的,只剩下兩人——霍家九公子,與寒山派掌門說留刀。
謝厭不鹹不淡「嘖」了聲,掀起眼皮,看向左邊的說留刀。對方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這一偏頭,雙方的視線便對上。
與旁人眼睛裡飽含著色與欲不同,說留刀的眼神可以說是純粹,純粹到謝厭只看出一個意味——我知道你是誰,你曾經是誰,現在你落難了,姑蘇寒山派不計前嫌,向你伸出援手。
好一個不計前嫌。謝厭看著說留刀,倏地勾起唇角,輕笑一聲。
說留刀雙眼微眯,自座中起身,對交易臺上拍賣師拱手一禮,道:「可否允許我與這位謝公子一談?」
「從前有過這種例子?」謝厭問他身旁的青衣女子。
後者搖頭,話卻是對著說留刀說的:「江天一色斷無這樣的規矩,請您不要為難我。」
「那謝公子的意思?」說留刀緊盯住謝厭。
謝厭語帶笑意:「我現在站在江天一色的拍賣場中,是今夜最後一件拍賣品,自然要遵守這裡的規矩。」
坐在右邊的霍九嚯的一聲站起來,摺扇一抖、下頜一揚,不耐煩地對說留刀道:「有錢繼續加價,沒錢就走,還是說,你今夜來此的目的,是故意抬價、博個名聲?」
霍九這話說得失禮,說留刀身旁數名弟子當即站起來,作勢便要拔劍。
「諸位請冷靜。」青衣女子有條不紊地對在場人進行安撫,一隻手藏到身後,朝樓上比了個手勢,讓潛伏在樓上的數名金剛境的修行者做好準備,以防有人在江天一色發難。
與謝厭對視許久,說留刀坐回去,再度舉起第五十七號牌,加價十萬。
謝厭的價格至三百四十萬金,在「人」這類貨品中,已然是歷史最新高。霍九亦是屁股貼回椅子上,輕蔑睨了那邊人一眼,報出一個價格:「四百萬金。」
說留刀望向謝厭,靜默幾息,道出句「便依謝公子的意思」,拂袖而去。
「臨走還送個人情啊。」謝厭望著他的背影,低聲呢喃。
青衣女子將「四百萬」這個數字喊過三次,確定無人競爭,一錘定音。眾人紛紛對霍九道恭喜,他身邊的紈絝朋友們甚至做起打算,讓霍九玩過這棺材裡的美人後,也讓他們去見識一番。
交易臺上的謝厭神色極淡,看不出什麼情緒,青衣女子側過身去,一邊為他合上棺材蓋,一邊說:「霍九要付清全款,才能夠將您帶走。」
謝厭眼珠子一轉,輕聲開口:「那便我送回最千秋那。」
拍賣所後方的小樓內溫暖如春,娟秀的香爐燃著一截白檀,加了野果的梅花酒正溫在紅泥火爐上,清甜醉人。
酒香順著縫隙鑽入謝厭鼻間,旁邊的夥計一人推開棺材板,一人道聲「得罪」,彎腰俯身,將他搬到榻上,與最千秋對坐。謝厭笑著謝過,順手撈過一條毛毯,披到自己腿上。
「三百年過去,江陵道的冬天還是那般冷。」他抱怨著,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飲盡後嫌棄地「嘖」了聲:「不夠辣。」
最千秋懶洋洋一歪肩膀,金片捲成的尖長護甲套折射流光,他將鎏金紫玉煙槍湊到唇邊,輕輕吸過一口後,道:「你若早說,便給你溫燒刀子,誰讓你只說『替我溫一壺酒』呢。」
謝厭不語,為自己換來一隻大杯子,斟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