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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紅衣似火,三千霜雪自身後披散開來,蕭閒坐在椅子裡,素白如玉的手指交叉置於膝上,再揚起下頜,一指那裝著明寂初空的劍匣,桃花眼似笑非笑,語氣漫不經心:
「便是此劍。拿上它,去懸劍山莊,你我就此別過。」
就如那日謝厭將刀給他,笑得散漫:「便是此刀,拿上它,去院子裡,照我說的方法練習。」
謝厭這個人真是太可惡了,在別人人生中留下濃墨重彩一筆後,竟又輕描淡寫抽身而去。
如果有機會再見面,他一定要!
一定要——
思路到此中斷,一定要幹什麼呢?卻是想不出來。
少年垂眸看著身前的劍,所有的氣惱不得不化作嘆息。
一陣敲門聲傳來,劍無雪判斷出來者應當是陸羨雲,又思及一刻鐘後便是開課大典,遂將劍背到身後,起身往外行去。
路過掛在門邊的劍匣時,他習慣性地抬手撫上匣身正中心那顆墨綠色的石頭。
懸劍山莊陸三莊主鑑定,這塊石頭平凡無奇,不含絲毫靈氣,亦不是什麼珍奇石料,唯一的作用便是觀賞。但劍無雪總覺得鑄劍人不會為了好看,便嵌這樣一顆石頭上去。
這是劍無雪第十八次撫摸石頭,手法與往常無二,觸過即分,但當他垂下手時,竟聽到劍匣裡響起一聲細微的「咔嚓」。
劍無雪猛地撩起眼皮,見得這墨綠色的石頭開始旋轉著緩慢下沉,數息之後,又聽得裡面的機括響了一聲,鑲嵌石頭的地方彈出個約莫巴掌大的暗格來。
一本薄薄的冊子躺在裡面,上書「春江花月夜」五字。
劍無雪將之取出,一翻,竟是本劍譜。
謝厭竟然還在劍匣裡留了本劍譜?是擔心神都論道臺會虧待他,還是懸劍山莊的劍法不合他心意?
答案無從透過劍譜得到,但劍無雪的心不由為之一顫。
可敲門聲又起,少年只好把劍譜收入鴻蒙戒,伸手推開門。
入神都學院後,許多人都試圖結交他,但都被那張冷臉給凍了回去。
如今劍無雪與陸羨雲關係最洽,蓋因與之相交淡如水,即使他最終仍是拒絕加入懸劍山莊,陸羨雲亦不曾惱怒;並且這人劍術與他相當,拆招過招之間,總會有不小的收穫。
門外站的果然是陸羨雲,見得劍無雪,微微一笑:「劍師弟,今次在神思塔舉行的開課大典,輪到我們論道臺弟子上去作代表發言。劍師弟在灞陵臺大比上表現優異,論道臺的先生們一致推選你去致辭。」
聞言,劍無雪正往外邁的腿登時收回去:「我便不去開課大典了。」
陸羨雲頗為無奈:「劍師弟不必緊張,上去講個一兩句便可。」
「那也不去。」劍無雪冷冷道,眼神很是堅定。
隔壁一人恰巧開門,聽得此番對話,失望又憤怒地說:「劍師兄若不去,那就只能是那位走後門入論道臺的、所謂的上林谷長老,代表我們上去致辭了!」
又有門開,探出上半身的人狂點頭附和:「聽說啊,那個所謂的上林谷長老,連劍都拎不動!是仗著自己輩分高,不聽學院長老勸說,硬要來我們論道臺的!」
「就是就是,屁武功不會!我要是他——在論道臺這種武力至上的地方,會恨不得在地上打個洞鑽進去!」
「為何會是他?」
「聽說他比較會說話,就讓他當第二人選了!」
「呵,管他什麼長老不長老的,等他來了,好好教訓一番,叫他知道論道臺不是什麼煮茶賞花的地方——」
「這不好吧?上林谷乃醫修大派,與之交惡,以後想要過去求些傷藥什麼的,指不定會將你拒之門外。」
嘈嘈切切的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