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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年入學神都學院,待人親厚,論道臺低年級弟子皆喊他一聲師兄。」
謝厭平平一「哦」,便沒了下文。
晏珣收起捲軸,挑眉看著他:「你家少年註定與他對上,你不關心?」
「該說的我都與他說過。想要在比試中闖入前三甲,他能依靠的,便只有自己和手裡的刀。」謝厭眸光低斂,不鹹不淡道,「我在這裡操心,是能替他上臺打一架還是怎麼?」
「嘖。」晏珣搖晃腦袋,滿臉不信。
懸劍山莊修習劍道,陸羨雲身負名劍而來,晏珣見狀,便問:「說起來,你分明修劍,為何教給你家少年的,卻是刀?」
謝厭聳肩,並不多言。他低頭吃著點心,翻開一本旁人送來的話本。
這是一場毫無懸唸的比試,謝厭未曾抬起眸來掃過一眼。
他知曉,即使自己看出陸羨雲弱點所在,當墜墜與陸羨雲對上時,也不可能出聲去提點墜墜該如何去拆招對招。
因此不如不看,他沒興趣觀賞大菜雞毆打小菜雞。
漸漸的,第一輪比試終於走到尾聲,一百六十名參賽者餘下八十人。
中途休息一炷香時間,第二輪比試開始。
晏珣點開捲軸看新出爐的分組目錄,剛掃一眼,便一口茶噴出來。
「我的親娘,還真是說什麼來什麼,謝厭你快看!」晏珣邊說,邊將浮在虛空中的分組內容撥到謝厭眼前,指著第三行道,「你家少年和懸劍山莊陸羨雲分到了一組!」
謝厭:「……」他的表情變得有點癱。
晏珣又道:「我以為他們要在明天才會對上。」
謝厭聲音涼絲絲的:「我也這麼認為。」
晏珣還欲再說什麼,卻見謝厭一把合上捲軸,拎起用小火爐煨著的水壺,往自己茶盞中添水。
陸羨雲生而為金剛境界,在懸劍山莊磨礪十數年,卻壓著修為停留在金剛境第三層,這種人的修為其實與玄冥境無甚差別。
墜墜雖為至陽之氣,天生霸道,但實戰經驗幾乎沒有。這樣的金剛境一層和金剛境三層對上,結局……很難料定。
謝厭難得感到了一絲緊張,就似先前,這片家屬區中除他與晏珣外的任何人看見自己家人踏上比試臺時那般,心有激動,又忐忑不定。
這點緊張不是他所期望,他不由暗中開導自己:
你又不是他師父或者兄長,作何生出這般小家子情緒?
那少年不過是你借來殺死自己的一隻手罷了,不必為他激動為他愁,有這時間,還不如想想一會兒下了太玄山,晚飯吃什麼。
……
但這樣的開解並無作用。
雖說少年天賦極高,但一招一式,到底是在謝厭指點下走出來的,是他的心血。
少年的招式帶著濃厚的、屬於謝厭的影子,如何出招,如何拆招,統統都是由他口述,在他眼皮子底下,對著梅院裡的木樁練成。
終究與他脫不開幹係。
謝厭無聲嘆息,頗為懊惱當初為何不直接將墜墜丟給最千秋,讓最千秋幫忙指教。
他小小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放棄自我開導。
就在謝厭以為自己會抱著此般情緒,直到墜墜與陸羨雲對陣落幕時,他又一次看見墜墜在上臺之前,下意識往人群裡尋找自己。
心忽然靜了下來。
這個少年,他望向謝厭,眼神裡的情緒往往比看見旁人旁物要多出些許,欣喜、難過、生氣、委屈、倔強,別人有的,他微微展露一點,猶如深井起了波瀾。
看謝厭,他彷彿誤闖繁華人間,百味皆欲嘗遍;看別的,卻好似路遇荒涼苦境,無一屑於駐足。
這不是好兆頭。